皇上说完就走,魏嬿婉行礼送皇上。
曹琴默看着情况,看起来皇上有点属意于魏嬿婉,真是难解,眼下宫里风声鹤唳,稍微动一下就惊起一滩鸥鹭,皇上可真会挑时候。
这不,她身边的如懿脸色就不太好。
她还想把魏嬿婉留在大阿哥身边多几年呢,这样贴心的宫女就这样走了也太可惜了。
如懿一言不发地走了,曹琴默想开口地机会都没有,她耸了耸肩往如懿相反的方向走去。
宫里魏嬿婉面色如常的陪着大阿哥,曹琴默不由得称赞她心性之强大,不会被轻易动摇。
可第二天下午,曹琴默在和五福说着从荷花池里捞一条鱼煮了的时候,大阿哥哭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曹琴默,口里念念不停地说:
“海娘娘求你救救魏嬿婉,救救魏嬿婉吧!”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曹琴默摸了摸大阿哥,身上都快湿透了叫人给他披了件披风,问:
“大阿哥别急,跟海娘娘好好说说魏嬿婉怎么了?”
永璜哭哭啼啼地说着经过,原来是如懿闲来无事碰到了去完尚书房回来的大阿哥,于是非要带着大阿哥一同回了咸福宫和小高聊天,不知怎的,小高就发了火,把魏嬿婉赶去了花房。
曹琴默闭了闭眼,她也许是安逸日子过了头了,竟然忘了贵妃本性其实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而如懿居然煽风点火,让贵妃发了话把魏嬿婉赶到花房,不允许再接近大阿哥。
大阿哥跟她哭也没有用,她现在还只是个贵人,如何能越过贵妃去把人要回来。
第一次曹琴默唾弃自己地位太低,连想要个宫女都畏手畏脚。
但永璜到底是个孩子,平日里看着稳重老成,好不容易有了个体贴的人陪在身边,骤然被夺走,不知所措哭的涕泗横流的样子,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叫了春然照顾好大阿哥,带着五福和叶心赶去了花房。
花房里宫女本来就少,宫里人又向来主张越大越好,一盆花的重量可想而知。
魏嬿婉曾经也只是四执库的宫女,哪干过这种脏活累活,力气也没有其他人大,一盆蓬莱松她搬一会就得停下来歇一会,进度比别人落后了太多,她心里也彷徨也失落可她也只是个下人,主子发话自己也不得不从,休息了一会她准备继续搬,却突然感觉手里一轻,抬头一看,居然是海贵人身边的五福。
“奴婢给海贵人请安。”
“起来吧。”
魏嬿婉站在那,不知道是不是贵妃让她来问责,她瑟缩着肩膀,头发也有些松散,也没了当初的自信从容。
曹琴默看到了她手上的伤,看了周围来往走动的宫人,对五福和叶心吩咐道:
“五福,你先帮嬿婉把花搬一搬,叶心你帮嬿婉把手上土擦了,先上药。”
“是,主儿。”
“海贵人大恩,奴婢不敢承受。”
魏嬿婉慌张地摆了摆手,却被叶心一把抓住,疼的魏嬿婉一个激灵,叶心看了看,转头看到了水井,对她说:
“你且忍忍,我帮你把手洗干净了。”
上药是有些痛苦的,但总比以后手更严重要好。
魏嬿婉又疼又委屈,忍不住落了泪,泪眼朦胧中看到海贵人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哽咽地说:
“海贵人恕罪。”
“你是无妄之灾,何罪之有啊。”
曹琴默不理解,这宫里宫女都是皇上的,又都是出身八旗,哪怕皇上把宫里所有宫女都收为嫔妃,那也是可以的,如懿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位份还是太低,不论是贵妃还是娴妃,我都没法子把你从花房挪出来。嬿婉,大阿哥很想你。”
“奴婢感激海贵人还记着奴婢,可奴婢希望海贵人不要再管此事,免得受到奴婢牵连。”
魏嬿婉跪在地上,朝曹琴默磕头,曹琴默赶紧让叶心把她扶着,五福搬完了花回来复命,手都在微微颤抖,更何况魏嬿婉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宫女。
曹琴默头一次觉得头疼,皇上皇后忙着看龙胎,最近永琏病了皇后更是日夜照料,贵妃和娴妃又是“联合”把魏嬿婉赶走,宫里能求的人,居然只有自己求自己。
魏嬿婉也没真的希望海贵人救她,真的太勉强海贵人了,海贵人又是贵妃宫里的,寄人篱下,若是违背了贵妃的心意,怕是……
然后算是万念俱灰的她听见海贵人说:
“到底是我把你招进来伺候大阿哥,嬿婉,求人不如求己,花房这边我会尽力打点让你做些轻松的活计,你先想想你未来的出路。”
“是,奴婢谢过海贵人。”
魏嬿婉跪在地上,忍不住又哭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只会让自己忍耐,从来都没帮过他,说自己位分低帮不了什么,连句安慰话都没有,可海贵人却肯为了大阿哥帮她,无论是什么情谊,海贵人真的是大善人。
“大善人”曹琴默一反常态阴沉着脸坐着软轿去延禧宫,她倒不至于说疼惜一个下人,可一个孩子身边熟悉的人说换就换完全不讲道理,而且这个孩子也不是如懿抚养的,她倒好,看起来大包大揽实际上一摊浑水。
延禧宫里,玫贵人和仪贵人说着话,如懿出神地望着窗外,直到下人通报了才知道海兰来了。
“海兰,你来啦?”
“姐姐,你为什么要针对魏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