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百姓来来往往，每个人看似只是走路，却都有各自的目的，鞋底都磨破的老汉，走路一拐一拐，朝着钱铺的方向，或是要取走家当最后两成的其中一成投进赌场里；满头大汗的老大妈，左顾右盼，或是炒菜炒一半发现孩子不知道跑哪鬼混了；乡绅垂头丧气，一脚踢开一块石子，或是今去官府投状又被驳回......

宁春秋边走边发呆。

“......阳平有很多机会，不过......”裴骨参收口，右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哦哦”少年回过神。

“你如果从今往后在江湖上漂泊，我们可以给你些盘缠食粮供你生存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得看你自己了”裴骨参用手指算着需要多少钱。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这个老实人点了点头，还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现在他只觉得外面的江湖充满无限可能。

“嗯嗯，不过社会险恶，一定不要轻信别人”

“......”少年还不懂这里的“别人”指的是怎样的人。

裴骨参从袖子里掏出几块银元塞进少年兜里，“这是我攒的一点闲钱，这两天你先在贤陵好吃好喝过着，熟悉一下外面的世界，闯荡江湖的事情可以再等几天”

“嗯嗯，谢谢你阿裴”

宁春秋觉得面前这个人是现今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他不懂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或许有的人打根就是善良的。

少年想哭但哭不出来。

“今天是尤林仙人在贤陵的最后一天了，你还没看过他的法术吧”

这名字有点耳熟。

“尤...”少年想到姨夫当时就是说要去看什么异域法术，但又想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姨夫应该已经回去了。少年还没见过说的那么玄乎的法术呢。

“好啊”

百姓团团围住，把里外堵的水泄不通。

“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没关系”

裴骨参拉住宁春秋的手往人堆里钻来钻去，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呼～臭死了什么味道都有”他松开手，大口吐了吐气。宁春秋也喘了几口。

不过才刚站稳脚，两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几个穿得像神仙一样的人在台上脚踩云朵飘来飘去，两个少年齐往“神仙”的脚下看去，确是云朵，隐约能看见里面是空的。

裴骨参眼睛都瞪直了。

长着山羊胡的仙人飞向空中挥舞出无数白鸽后缓缓落地，只见他咳了咳。

“接下来，我要请一位娃娃上来，我要赋予他隐身的能力”

“有没有谁自愿献身的？”他的音色很奇怪，像是掐着嗓子说的。

人堆里传出一片孩子的呼声。

宁春秋很想体验，但有些胆怯，因此也没有举起手，只是渴望地注视着台上的人。

旁边的裴骨参则举起双手大声呼喊:

“我我我!我要隐身术!”

尤林仙人好像没听见一样，目光直接略过他，最后停在台下的宁春秋身上。

“你很想玩吧，小娃娃”仙人弯下腰走近他。

说是小娃娃其实并不小了，宁春秋只比他矮一个头而已。

少年犹豫了片刻，接着迅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