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牧听了大侄子当兵去不成,气愤过后,当晚就带着沈熙茂去了木材厂的宿舍。
郝盛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战场上下来有种凌厉的气势,身姿笔挺,相貌堂堂,身上还有一种与这间小小的单人宿舍不符的矜贵。
他听了沈仲牧说学开车的事,倒是没直接答应。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还有要承担的责任,要是沈熙茂担不起,那不仅是害人,也是害己。
“开大车,以后跑的可都是长途,现在路上可不太平,土匪散兵劫道的可是常有发生。”
说着,他拍了拍沈熙茂的肩膀,用上了手劲,腿也向沈熙茂下盘扫了过去。
沈熙茂眼睛立时亮了,他反应灵敏,当场就和郝盛文比试了起来。
两人拳来脚往,郝盛文是战场上练就的杀招,沈熙茂和他大舅自小学的就是硬功夫,倒是一时打的旗鼓相当。
最后,郝盛文凭着实战经验丰富,略胜一筹,两人出了一身的汗,气息也都混乱起来。
“兄弟,好功夫!”
“郝大哥,好身手”
两人痛快的打了一场,浑身舒畅。
旁边的沈仲牧忍不住以手抵额,这可是我大侄子,你俩称兄道弟,你要管我叫叔吗?这辈分岂不是乱套了!
不过,现在也不讲究那些,各叫各的的就好。
一场比试,让郝盛文和沈熙茂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的友谊也迅速升温,教他开车那肯定不是问题。
“明天,去山里拉木材,你就跟着我,这开车也不难,就是精神要一直高度集中,注意着路况,这大车不出事则以,一出就是大事,重则关系到人命!”
三人约定好,沈仲牧叔侄俩就勾肩搭背的回家了。叔侄俩相差了七岁,有时更像是兄弟。
回到家,白宝珠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事成了。
“明儿,我整治一桌饭菜,把小郝叫到家里来吃顿饭。”说着,白宝珠从自己的紫檀木小箱子里拿出一块黄色的寿山石。
还有一把短匕,那匕首看着普通。
沈熙茂却是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手痒痒的把匕首拔了出来,对着炕沿轻轻一划,那木头做的炕沿边就应声断裂开来,哐刺两声,掉到了地上。
白宝珠不由拍了他一巴掌,“你个败家孩子,咋这么能祸害东西。明天还得请人来抹炕沿!”
沈熙茂也不躲也不闪,眼睛晶亮,巴住自己娘的肩头,“娘,娘,这个给我吧!”
一个大小伙子,对着自己娘撒娇卖乖,毫无违和感。
白宝珠好笑的扒拉开儿子,对着沈仲牧道,“仲牧,这两样东西,小郝能得意哪个?他教咱们熙茂,咋也得送上一份拜师礼。
我看他以前是当兵的,估计这匕首他更喜欢些。”
那寿山石雕刻印章最好,是以前文人墨客很是追捧的好东西。现在,要不是对它有收藏爱好的人,未必知道它的价值。
一听是要送郝大哥,沈熙茂也不闹了,乖巧的把两半的炕沿搬去了院子放好,省的一会她娘记起来,还唠叨他。
沈仲牧倒是也赞成送郝盛匕首,不过,“大嫂,他估计不能收。”
“收不收,咱们都得表示表示,这是礼数。小郝有啥爱吃的菜?包饺子?炖肉?”
“那行,嫂子,多准备点肉,那家伙就爱吃肉。”
白宝珠笑呵呵的应着“好”,又问了郝盛文的身材和脚的大小。
连夜赶制出了一套衣裳,还做了一双鞋。
鞋底还是沈仲牧媳妇给他纳的,也先拿来用了。
第二日白宝珠就去了镇里,买了猪肉,还买了鱼,还买了一小坛酒,其他的菜和鸡蛋,倒是都能在村里买到。
她这边张罗着置办请客的酒席,县里刚演出回来的沈安澜却被团长找去谈话。
“小沈啊,这次去省里,可是代表着咱们剧团,你可要好好表现。”
团长一副肿眼泡,语重心长的样子,色眯眯的眼神里却有着遗憾,可惜了,这朵花他惦记挺久了,正要下手,就要被人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