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郝盛文拿着白宝珠给他装的一饭盒麻辣兔肉,还有一饭盒饺子回了宿舍。
饺子是让他明早上热热吃的,那兔子是前两天郝盛文送来的,白宝珠都做成了麻辣和五香的兔肉。
用的是她惯用的那个卤料,卤制入味了,再用铁锅烘烤成肉干。
沈家人吃辣的少,那麻辣的是特意给郝盛文做的。
人家倾囊相授的教自己的儿子,白宝珠也把他当成自己人一样照顾。
世间所有的事情,不管多亲密的关系,都不能是单方要的,要靠着两方共同维系。
因着提到了马仙婆,想到了她梦中的结局,白宝珠就有些心不在焉。
连郝盛文把称呼从大嫂变成婶子都没注意。
到了村里人静的时候,白宝珠和沈老奶招呼了一声,就去了马仙婆的家里。
老太太六十多岁,耳不聋眼不花,动作也利落,白宝珠敲了几下院门,她就听见了。
“伯亭媳妇啊,啥事,咋这么晚来了?”
白宝珠是来劝老太太走的。
“家里大哥,大姐都在省城,婶娘独身一人,万一有个啥事,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去跟着大哥,大姐一起过吧。”
白宝珠称呼马仙婆婶娘,是因为沈马两家祖上是有亲的。
马仙婆一儿一女,早年间都去了省城,说是做着小生意,也都成家有了儿女。
老太太是个倔脾气,守着老院子不肯跟儿女去享福。
到了那十年,她怕连累儿女,更是逼着他们和自己断绝了关系。
“这有啥,婶娘身子还硬朗着呐!我那死鬼老头子,我走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老太太这是守着死去的丈夫呢!
白宝珠索性直接说了,“婶娘,许长河是个睚眦必报的,今天的事,以后怕他暗地里要报复你啊!”
“他那个小瘪犊子,我怕他?!”老太太炸着毛,不过心里却是一凉。
年初那场景,许长河可是一点乡里乡亲的那份情都没有。
而且,还有一件事她不敢声张。
许长河带人砸了她家的那天,她心里憋屈,晚上去老头子坟前说话,看见许长河带着他大儿子,挖了好几座坟,把里面陪葬的东西都搜了出来。
她吓得一声不敢吱,第二天,许长河又打着破除封建迷信的旗号,把那片的坟都给平了。
送走了白宝珠,老太太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把家里院门上了锁,去沈家和沈老奶告了别,就挎着包袱走了。
白宝珠不放心,骑着自行车把老太太送到了镇里,又在镇里雇了驴车,去了县城。
给老太太打了火车票,送上了火车,又给省城那边老太太的儿女拍了电报才回家。
一趟折腾下来,白宝珠回家时,已经快天黑了。
白宝珠的梦里,老太太护了白宝珠很多次,这是她应还的恩情。
***
七八月的天气,村子边的河套里的水,到了中午时就被阳光晒的温热,到了晚上,水流平缓的地方,都有些发烫了。
村里汉子婆娘们,都喜欢晚上来河套里洗澡。不仅节省了家里挑水费力,还省了柴火。
泡在热乎乎的流动的水里,洗去白日劳作的燥热和疲惫。
沈家离着河套不远,汉子妇人们笑骂,孩子们玩闹的声音传进院子,沈熙辰早就磨皮擦痒的想出去玩了。
“大哥,带我去河套玩,行不?”
白宝珠早就给孩子们立了规矩,没有大人带着,不许靠近河边和水库,沈熙辰上次趁着白宝珠午睡偷跑出去,被白宝珠逮住,狠狠揍了一顿,连两个老太太说情都不行,沈熙辰算是再也不敢了。
沈熙茂一把抱起他,扛在肩上,“走,大哥教你游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