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做了二次的接骨手术,麻药还没醒,像死人似的躺在床上的沈仲牧,杜来娣的心底升起了深深的恐惧,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沈仲牧成了废人,她的后半辈子完了!”
白宝珠听着医生的交代,心里已经把杜来娣骂的狗血淋头。
旁边病床的婶子忿忿道,“你这人咋这么没轻没重,那可是伤到了骨头,好好的受这二遍罪。本来半年就能干活了,这么一折腾,还不定养到啥时候好呢?”
杜来娣恍惚的听到不知道啥时候好,心里更是冰凉一片,她支吾着道,“婶,婶子,我男人啥时候能好?”
那个婶子没好气的道,“我上哪知道去,没准这就落下了病根了。”
白宝珠听完了医生的交代,回了病房,就听见杜来娣道,“大嫂,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宝珠一愣,说了句特别傻的话,“你回哪去?”
杜来娣挤出一个笑,“我先回家了,这就麻烦嫂子了。”
说着不等白宝珠回话,杜来娣姐弟两个逃野似的快步走出了病房。
白宝珠惊呆了,杜来娣不是来照顾沈仲牧的?!
就算叔嫂关系亲近,沈仲牧毕竟是个成年男子,白宝珠照顾他多有不便,这几日沈仲牧方便白宝珠都是请了旁边照顾妻子的一个小伙子帮忙,还给那妻子卖了二斤苹果作为感谢。
想着杜来娣来了,倒是不必再麻烦别人,谁知道杜来娣就这么走了!
白宝珠浑然没注意,旁边的婶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还怜悯的看了沈仲牧一眼。
这边因着杜来娣来了一趟,惹了个大乱子,又拍拍屁股走了,白宝珠心里怪不爽的。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还有更让他不爽的。
杜来娣从医院回去后,直接回了娘家。
杜家人商量了半晚上,最后下了决定。
第二天就借了一辆驴车,杜来娣的爹带上兄弟子侄直接去了沈家。
二话不说,进了沈家就直奔西屋,把西屋的衣柜,箱子,炕桌,被褥,等等所有东西都搬上了驴车,西屋灶上的锅碗瓢盆也都收拾干净,放到了驴车上。
“亲家,你们这是干什么,是强盗不成?”沈母厉声喝问。
杜来娣的爹早就没了平日一脸的憨厚讨好,阴沉着一张脸,“别叫我亲家,我杜家可高攀不上沈家这样的人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母皱着眉问 。
“嘿!什么意思?你儿子残废了,我好好的闺女,凭什么留在你沈家活受罪,今天我来娣就和你沈仲牧离婚。”
“我家来娣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到你们沈家当牛做马这些年,还给你沈家生了儿子,这些东西都是我来娣该得的,是你沈家的赔偿!”
说着,他大手一挥,“我们走!”
“等等!”
“沈老奶,我敬您是长辈,可这事您老还是免开尊口,这个婚我来娣离定了!”
沈老奶嘴里发出了两声“呵呵”的笑声,脸上确实阴沉的可怕,“想离婚,可以坐下来商量。你们一句话没有,到了我沈家胡子似的就抢东西。你当真我沈家没人了吗!还是当这律法是个摆设!
今天,你们拉着我沈家的东西出了这个门,这一路上的乡亲们都能给我作证,我定会告去武装部。
大侄子,你这是抢劫,可是要蹲大牢的!”
沈老奶一向是有威严的,她这话一出,杜来娣他爹脸色变了几变,强撑着嘴硬道,“这都是我家来娣该得的,武装部还能管人家夫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