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怎能不恨。”霍雨浩苦笑道，“我恨不得将那群伪君子千刀万剐，立马替母亲报仇，可是我能做到吗？不过是空谈罢了……”

“或许你可以让我帮你。”折右并没有安慰男孩的意思，只是淡淡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后者迟疑两秒，却摇摇头拒绝道：“我更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一切。”

“你犹豫了？还是说那口口声声的复仇只是玩笑？”青年眉梢一扬，讥讽道。

“我不想借用不正当的手段，也没有理由请你来帮我。”霍雨浩摇摇头，此刻却冷静下来，他回想到那封信件上的内容，只觉得心惊胆寒：“坦白讲，就心狠手辣这一点而言……你们和他们并没有区别。”

“如果换一个人和你这样说话，还会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吗？”

“不正当的手段？……”折右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笑出声：“是啊，我们的所作所为，本来就不被任何人容忍啊。”

“可是，霍雨浩，现在的你，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如果不接受我的条件，你觉得你还有报仇成功的机会吗？”

“小子，你不是我唯一挑中的人选，也不是我必须要帮助的存在。”折右话锋一转，声音更像是强调，沉重地震响在男孩的心头：“但，我对于你是唯一。”

“要么向我求助，要么，从此分道扬镳，我不再过问你的生活。”

霍雨浩仰头看着青年，那双翡翠色的眼眸里藏着他看不懂也捉摸不透的神光，他有些陷入两难了，方才信件上的内容在这时又忽然涌入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从内容上讲像是道歉，但语气里完全感受不到，寥寥数行概括了六年多以前他们口中所谓“拜访母亲想要带走自己”的事情，但可惜中途真的出了意外，竟然引诱出别国的几个间谍来，皇室高层当即警戒重视，暂时封锁了公爵府并且对府里人进行彻查，折右他们只能遗憾离开。

虽然没有描述那个场面，但是必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但信中只在最后交代霍云儿身体埋下隐疾，年幼的小雨浩也因为战斗波及没有好好调理而根基不稳，一晃六年过去没有人再提及，就任由母子两人蒙在鼓里。

直到他坎坷长大，正式武魂觉醒出只有先天魂力一级的“眼睛”，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天赋之后，他们才施施然带来一封薄薄的信封，告诉他所有真相。

甚至他不知起因的“噩梦”与“幻觉”，都变成别人口中可以拿捏自己的把柄。

“命不由我”，这四个字忽然浮现在霍雨浩的脑海里，此时此刻他才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一种他所拥有的所有都无法被自己掌控的绝望。

有别的选择吗？他这样问自己，想笑出声来，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那就无路可退！像你说的那样，反正我孑然一身，我的命——”

不就是彻底走上复仇的不归路吗？不就是与公爵府结仇吗？不就是无路可退吗！

他并不想要做什么烂好人，也不想为了不被人诟病就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就算自己沦为鱼肉任人宰割又如何？只要在他死之前能让那群畜生碎尸万段，那他这一辈子就已经足够了！

他几乎像是破釜沉舟那样喊出来，双眸通红，呼吸颤抖地宣告，他一动不动紧盯着青年，目光死死焊在他身上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这就是你的内心吗？我知道了。”

霍雨浩却忽然感受到一双手按在头顶丝毫不留情地揉了一把，青年沉缓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像是无可奈何地安抚他：“好了好了，你已经考虑的够多了，这也不是现在就要强迫你做决定的……”

“别担心，只是逼你一把，现在我确定好了。”折右的脸色变化快极了，此刻又是一副笑脸，霍雨浩还正在平复呼吸，就被这双大手拦腰抱起，瞬间出现在十数米开外。

脚下有如生风，浑身轻飘飘又感受不到急速运动间的寒流，血液和温度重新回到四肢，男孩听见自己头顶上淡淡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