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走这条路，但现在的他没有别的选择。

…

处理好这只魂兽能食用部分的肉，将皮毛收进魂导储物器——没有了唐五开小灶的额外指导，这段时日他的魂导技术反倒突飞猛进——霍雨浩削了几块木头，原地升起篝火。

恶臭的血腥味仍然没有散去，但他没有处理痕迹，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只是气定神闲地将肉串起，放在火上慢慢地烤着。

油脂随着温度的上升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霍雨浩垂着眼没有额外动作，忽然脑海里响起一道少年懒懒的嗓音：

“好香啊……真是馋死我了，快让我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前辈？您终于醒了。”

霍雨浩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紧接着，他神情变得灵动不少，抬手忙吹几口气吹凉了那串肉大块朵颐起来，心满意足地感慨道：“让人怀念的味道啊……”

——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唐五轻而易举地占用了这具躯体。精神之海中，霍雨浩静静地漂浮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饿死鬼投胎一样就没有停过，终于忍不住抽动着嘴角：

“您是有多好这口？大可不必，我以后经常做就好了。”

“不用，这就够了。”唐五满足地结束战斗，回绝道，却没有叙旧的意思，“你这小子，这么快就十级了？比我预料中早了不少啊。”

“的确是早了两年。”霍雨浩随口接话，却默默想着这种方法用了这么多次，可终于奏效了。

“……你的天赋也不至于那么差。”唐五愣了一下，很快掩饰过这阵恍惚：“早些突破也好，有我的栽培，你以后的成就必定不可小觑。”

“这地方倒是位置不错，你的第一魂环，也是时候要到了……”

却说着，唐五不知是感受到什么气息正在逼近，忽地脸色一变道：“怎么它也来了？！——喂，你刚刚怎么没有清理血迹，就这么坐这儿准备吃东西了？”

“我……”

“粗心大意，蠢材。”

霍雨浩刚出声想要找个理由，后者就打断了他，有些无奈地交代道：“罢了，我来处理。”

一柄纤薄的刻刀无声从手掌蔓延出来，极致的寒气渗透而出，将正在噼啪燃烧的篝火冻结。周遭的空间被绝对零度切割出断隙，无形之上那存在敏锐的感知也被蒙骗了一瞬间。

罅隙中，一道灰白色跳动的气团凭空掉落到地上，霍雨浩刚刚还带着试探的神色因为那波动的冲突终于变得复杂起来，紧接着他感到倏忽一阵失重，头晕目眩过后一段段漫长的回忆如同万花筒似的在他脑海中爆炸而开。

艰难地从剧烈的头晕中清醒过来，霍雨浩还没有整理好思绪，便见到眼前突然凝成唐五金色的光影，那张几乎一比一复刻他的脸庞正面着向自己。

“不要害怕。”

意料之外，唐五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更加柔和几分。

“你安心突破，我留有屏障，很快就会回来。”

霍雨浩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看着他消失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几股能量强烈拉扯割据间，他所处的一小片空间却被一层薄薄的白冰隔绝出短暂的绝对安全。霍雨浩隐约感知到和儿时梦境中一般无二的两道敌对的只属于神明的气息，他的呼吸发紧，许久之后，才缓缓把目光投向那团灰白色的气。

一道蕴含着对方身份信息的记忆，同时悄无声息地在精神之海内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