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点点滴滴的回忆涌上心头。
姜眠弓着身子扶着一棵梧桐树。她记得陆时砚幼时总爱背靠在大树底下阅读英文书籍。
她那时还是扎着两个蝴蝶结小辫子的一个小女孩,整天跟在陆时砚背后哥哥长,哥哥短的。
在他身边嚷嚷着我要看你的书,伸着小小的手就要扒拉陆时砚的书,身子也蹭了上去。
陆时砚始终是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面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也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任由着她这么瞎胡闹。
回忆太汹涌了,曾经的俊朗少年成了现在人人惧怕,雷霆手段的商场精英——陆时砚。
唯一不变的是,她依旧求而不得。
眼泪一点点氤氲了出来。
没想到如此骄傲的她,一直努力在跟随陆时砚脚步的她也会如此卑微地落泪。
“你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在对着我家院子里的树呕吐吧?”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姜眠伸出手指迅速擦干眼泪,心中有些无语。她像是那种喝几杯就要呕吐的人吗?
回头一看,正是陆时砚一只手插着口袋,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
“陆时砚,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坏呢?”姜眠脸颊酡红,向上踉跄了两步问道。
“那是因为你的表现让人不得不那么想。”陆时砚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行吧。陆时砚,所幸我放弃你了。我不用再在乎你的想法了!从此以后,我也要做更加潇洒的姜家大小姐!”姜眠突然仰头冲着天空伸开双臂高声说道。
陆时砚看着姜眠这样反常的举动,心下吐不由暗想道:还说没有呕吐。之前在饭桌上喝了那么多,不呕吐才怪,现在更是说起了嘴话。
“拜拜!你的心上人周柚正在二楼打牌呢!老娘现在要去散步了。”姜眠微微一笑,双眼像极了弯弯的月牙。
声音像是一只小奶猫一样哽咽又嘶哑,不停地挠着陆时砚的心头。
姜眠说完转身随手拿起桌边的一瓶酒大摇大摆地走了,月光洒在她的裙摆上,宛若镀上了一层金边。
陆时砚站在原地顿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了上去。万一这个酒疯子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可不好!他必须得上前严加看管!
周柚从楼上瞥见了这一幕,脑中警铃大作。只恨自己不该多说姜眠打牌之事,这下好了,正好给陆时砚和姜眠创造了独处的时间。
牌桌上不得不应付着一群长辈,周柚焦头烂额,又不能下桌,真是有苦难言。
当初就不该为了向准婆婆献殷勤趟这浑水的!
姜眠身形有些晃荡,一路走到了一处恬静美好的地方。
木制的地面和栏杆,人造的小桥,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栀子花香弥漫在空气里,姜眠半靠在栅栏上独自饮酒,眼底一片迷离。
陆时砚对于感情一向迟钝,他感受不到姜眠的难过,只觉得姜眠太爱喝酒了。
他就这样远远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
姜眠喝了好久,酒瓶里的酒被她喝的一滴不剩。
拿着酒瓶子在嘴边晃荡半天,都再也倒不出一滴酒。
姜眠一把将酒瓶子摔在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什么破酒,解不了半天愁!”
话音刚落,姜眠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一天的委屈和心酸在此刻宣泄而出。
姜眠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到了桥上,仰头看着黑夜中皎洁的月亮还有无数颗灿烂的繁星。
有些魔怔似地朝着天空中某颗遥远地星星伸出一只手,小声地嘀咕道:
“陆时砚,这一次我连追逐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这话,无尽的惆怅从姜眠的心底流涌而出。姜眠愤怒地拍打着桥头上的栅栏。她恨自己的卑微,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陆时砚,你都已经有了新欢了!
为什么我还留在原地。
陆时砚眸色转深,远远地看着姜眠在桥头之上如此发疯,以为对方是要寻死觅活,做傻事。
想也没想就直接大步冲了上去,企图从姜眠身后拉住对方。
结果姜眠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就开始手舞足蹈地躲。
陆时砚拼命阻拦,沉声道:“姜眠,别这么想不开!”
由于栅栏不高,姜眠挣扎的太过于剧烈,一不留神间整个身子就倒了下去。
失重感随之而来,姜眠头脑一阵眩晕掉入了冰冷的人工湖泊。
被一同拉下来的还有陆时砚这个大冤种,也跟着扑腾一声掉进了湖里。
姜眠手胡乱挥舞,不停地呛水,下意识地扯着嗓子喊道:“救命!救命!”
陆时砚只觉得耳边有一只苍蝇在嗡嗡作响,冷着脸道:“姜眠,你喊那么大声干吗?这是人造湖泊,水很浅。”
姜眠愣住了,有些迷糊地问道:“你确定?”
说着陆时砚从水里站了起来,水才只到陆时砚的膝盖。
姜眠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也随着站了起来。两个人浑身已经湿透了。姜眠穿的单薄,在月光的照耀下,胸前的风景春光乍现。
陆时砚本想拉姜眠一把,无意间瞥见了那好春光,脸也跟着发红发烫了。
索性偏过了头,一个人走在前面上了岸。
姜眠提着裙子慢悠悠跟了上去,嘴里絮絮叨叨道:“真没有绅士风度!好歹是一起长大的!都不愿意拉我一把!”
陆时砚猛然转身,砰的一下,姜眠再次撞上了陆时砚的胸膛。
“喂,你干嘛突然转身!我的头都撞痛了!好痛!”姜眠蹙眉,声音娇俏可人。
“活该,谁让你在背后说我坏话!”陆时砚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这一笑,眼底的积雪也跟着消融了。
这一刻,姜眠看直了眼。老天爷,这个男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
平时都是一副扑克脸,突然一笑还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斥责的话也再也吐不出来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干嘛?是不是脑子里又在盘算着要用什么鬼主意得到我?”陆时砚快速脱下西装外套拧干了水分,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然没有!”姜眠酒醒了很多,脸上露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