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光和孟流景无功而返,一路沉默着下山,却在山脚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白老翁牵着两匹马守在山脚下,似乎早已料到他们此行的结局。
“这事急不得,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吧,”白老翁将缰绳递给裴清光,“听说你们前些天带了个驺吾上山?”
裴清光点了点头:“是只幼年驺吾,和族人走散了。”
白老翁叹息一声:“前些日子村里也有人遇到过几只驺吾,这世道又要不太平咯。”
“那些驺吾可有说要往哪里去,这样我们也好送小驺吾和族人团聚。”
“他们过了雁归山就四散去了,就让那小东西在京都生活吧。”
“四散?”孟流景不解,“驺吾是习惯群居的妖兽,怎么会突然脱离群体呢?”
白老翁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们也多留神,难免会有居心叵测的东西找上门。”
两匹马喷了喷鼻子,白老翁回头安抚似的拍了拍他们的后背,又看向裴清光:“这马你带走,如果遇到应付不了的危险,就把他们放出来,他们会自己来找我的。”
马儿亲昵地垂下头,用长长的脸颊蹭了蹭裴清光的身体,这是认主了。
但裴清光心里却不是个滋味,白老翁带着村中众妖避世多年,赠马对他们而言就意味着他们时刻准备着入世,甚至是决一死战。
“行了,”白老翁最见不得裴清光别别扭扭的神情,“别整得像明天我就没了似的,主要是看你们平时出行不方便,之前来山上还是一个鸟驮着白虎飞过来的,村里笑了好几天,开始还说这鸟那么有劲,应该拦下来送给你当酒馆跑堂的,后来定睛一瞧,那就是你家笨鸟,我老脸都羞红了。”
裴清光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尴尬地挠了挠头,“事出有因嘛,顺便还能帮当当锻炼一下身体。”
“妖的身体怎么都比人类强,”白老翁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打量裴清光,“倒是你,天天喝酒熬夜,身体怎么能好,你才是应该锻炼身体的。这么着吧,明天你也来一趟,陪我爬爬山,我监督你多运动运动。”
裴清光低下头偷偷朝孟流景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明明是自己想见止戈还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白老翁背手端起一副长者的架子,“你就说行不行。”
“当然行,”裴清光一把拉住孟流景的胳膊,“他也一起,新来的小二就要好好锻炼一下。”
孟流景本想婉拒,却感觉手臂一痛,裴清光正掐着孟流景胳膊上的肉看着他笑呢。
孟流景咬牙切齿却强撑笑容看向白老翁:“明天我们一定准时到。”
白老翁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马肚子便转身离开。
见白老翁走远,孟流景原地起跳,甩开裴清光的手不停倒吸冷气。
“你是真下死手啊!”
裴清光皮笑肉不笑:“我不下死手你就跑了,我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生不同衾死也要同穴是吧,”孟流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区区人类还想活过我这种妖怪,做梦。”
裴清光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也挺好,我死了还有人给烧纸,不至于在下面没钱花。”
“我才不给你烧,就让你在下面讨饭去。”
“你个没良心的,还想不想在酒馆做工了,我现在就把你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