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见眼前众人迟迟没有应答,便踉跄着上前两步,视线无助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白老翁身上。
“你……你想起来什么?”白老翁也有些惊讶,但年岁累积的阅历还是让他较之其他二人反应快了些许。
止戈抬手指了指铃铛:“我记得它,在我身上。”
止戈说完抬手化出一柄长剑,剑柄底部有个空荡荡的凹槽,与铃铛的大小一模一样。
“我是土匪。”止戈抬头看向白老翁,神情悲怆又无助,如同走失的幼童一般。
白老翁走到止戈身前,抬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柔声开口:“别急着下定论,你还想起什么了?”
止戈歪着脑袋思索一阵,随后迷茫地摇了摇头。
除了铃铛和剑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一直在找的东西是这个铃铛吗?”裴清光试探开口。
止戈缓缓扭头看向裴清光,随后又摇了摇头:“我在找我的主人。”
裴清光陷入了沉默,孟流景摩挲着手中的铃铛,随后走上前,将铃铛按进那凹槽里,严丝合缝。
“这确实是你身上的东西。”孟流景轻声开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止戈委屈地低下了头:“可我不想杀人 。”
“世事无绝对,”白老翁对着孟流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刺激止戈,“也许这些剑后来又被人收走了也不一定。”
止戈闻言眼睛一亮,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拉住了白老翁的衣袖。
“我想找到我真正的主人。”止戈语气坚定中带着一丝哀求。
白老翁长叹一声,抬手指了指裴清光:“我没能耐帮你,但她们或许可以。”
止戈疑惑地扭头看向裴清光:“为什么?”
孟流景看了裴清光一眼,解释道:“她是裴家后人,裴家世世代代帮助我们这些妖灵解开执念,你可以相信她。”
止戈朝裴清光的方向迟疑着迈了两步,两只手局促地攥着自己的衣角,问:“你是人?”
要不是知道止戈的语言表述能力有点问题,裴清光还以为止戈是在骂自己。
但迎着这道炽热的目光,裴清光没好意思插科打诨,只是正色点了点头。
“交换?”止戈又问。
裴清光视线越过止戈看向白老翁,白老翁朝她摇了摇头,裴清光会意,笑着开口:“我的酒馆最近得了两匹好马,但是马棚的棚顶总也做的不合适,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我做个棚顶?”
孟流景皱眉惊讶地看向裴清光,但裴清光只是诚恳又温柔地看向止戈。
止戈低头看着衣角小声开口:“我只会做茅草顶……”
“足够了,”裴清光笑着点了点头,“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止戈闻言也高兴起来,笑着扭头看向白老翁。
白老翁朝止戈扬了扬下巴:“放心吧,这位裴娘子一定可以帮你的,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止戈一愣:“什么?”
“每回给你带的饺子都不是新鲜出锅的,把我夫人的手艺磋磨了大半,实在是浪费,”白老翁佯装生气,“等到事情解决,你得跟我回家吃饺子!”
孟流景憋着笑煽风点火:“那不得让他帮着一块挖野菜,他在山里生活了那么久,肯定知道哪儿的野菜最好吃。”
止戈视线在白老翁和孟流景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在了孟流景身上。
孟流景突然后背发凉,一股不祥之意渐渐涌上胸口。
白老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来你这梦貘也要跟着一起挖野菜了。”
止戈对着孟流景点了点头,孟流景有些委屈地对着裴清光哀嚎:“掌柜的~”
裴清光耸了耸肩,无视了孟流景的求救。
白老翁扬了扬手里的食盒,道:“那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
止戈用力点头:“回家!”
止戈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白老翁和止戈坐在桌边兴致勃勃吃着花糕,孟流景和裴清光则坐在床边研究着剑架和止戈化出的长剑。
“你为什么不收他的精血啊?”孟流景便拿着剑架翻来覆去地看边低声开口。
裴清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孟流景:“器灵哪有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