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流星啊,看我干什么?”女孩觉察旁边毫不掩饰的目光,娇嗔说:“哦,你看不到。从小到大,即使身边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微不可见的流星我都能看到,我厉害吧。”
“厉害。”陈牧赶忙移开目光,傻傻点头。
“你不会是在许愿吧,要不要那么傻。”
“你不许愿?”
“当然不。每一颗流星我都当她是信使。”
“信使?”
“嗯。”
“那它捎来了什么信息?”
“她总是会在梦中告诉我。”女孩的眼神有些迷离。
“这样的啊。”陈牧随意应付,心神还在女孩刚才迷醉的容颜上流连。
原来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颜党啊。
“现在都流行女生主动了?”女孩斜靠在单身公寓的沙发上,脸蛋红红,似乎不胜酒力。
陈牧隔着茶几站在对面,老老实实伸出左手亮给女孩看:“医生说我这个有传染性。”
“你想慢慢来,我知道。”女孩伸出双手命令道:“把我送上床。”
陈牧公主抱,差点没抱起来。
还挺沉。这就是穿衣显瘦,实际有肉?
“不洗了,太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女孩拉过薄被盖住身体,在里面脱掉长裙,用不放心的命令语气说:“我要是睡着了,你可不准趁机逃走,我想一睁开眼就看到你。”
“好。”陈牧将床头柜上的台灯光线调暗,掩上公寓窗帘,拉了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想睡就睡吧。”
“床边有个人陪着你原来是这么个感觉。”女孩眼神迷离。
“什么感觉?”
“踏实的感觉。”女孩闭眼浅笑:“还有抗拒入睡的感觉。每次看到流星,我都会兴奋,但这兴奋往往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过后我会非常的疲倦,必须要睡一小会,做个奇怪的梦才能缓解。”
“那我去沙发坐着,你快睡。”陈牧说着,就站起来。
“不要。”女孩睁开眼:“就坐在这,如果做了个噩梦,你还能安慰安慰我。”
“好。”
“要不你唱个催眠曲吧。”
“不会。”
“那随便说点什么。”
“额。”陈牧老实说道:“我叫陈牧,今年刚毕业的学生,目前还在找工作。”
“挺好,我喜欢。”女孩声音呢喃:“接着说。”
“我平常是不会去听音乐会的,之所以今天会去音乐会,遇见你,都是因为手上的这块感染。说起感染这又是另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光溜溜无毛的猪头感染给我的,奇怪的是那个看病的李主任和这光溜溜的猪头好像,而我的梦里真就出现一个猪头人。额……被我说乱了。”
陈牧意识到自己说的不是很清楚,正组织语言,准备重新诉述。结果发现女孩的身体轻轻一颤,呼吸变得轻缓起来,竟是睡了过去。
话语憋在肚子里,陈牧摇头轻笑。
这说谁就睡的状态,还真是羡慕人啊。
左手背传来轻微的刺痒,提醒着陈牧。
摇头一笑。
不重要了,确实不重要了。
陈牧右手轻抚女孩散落在白色枕头上的乌黑头发,温柔地端详。
女孩项圈上的红宝石吸收台灯光芒,孕育脉脉暗芒。
这护身符,睡觉也不摘下来?
摇摇头,陈牧不放心地轻轻摸了摸项圈带子,还好,很柔软,应该不会磨伤皮肤。
当手指划过宝石,他依稀觉得有红光闪过。
低头细看,嵌在白金底座上的长方形宝石表面椭圆滑润,质地晶莹剔透。
再细看,内里竟还孕育着颜色更深的血红细丝,随着观察角度的不同,血丝竟像活得一样,蛇形游走在宝石内。
陈牧手指描仿血丝游走路径,一点,一横撇。
这是今字去了人字头啊。
怎么有点眼熟?
他抬起左手,手背上的硬币状突起处,原本写意的纹路现在有了探究的线头,一点一横撇,依稀辨认得出。
这……
陷在震惊中的陈牧如遭雷击,剧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身体麻木,思维禁锢。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又像只是几个呼吸,待得缓过神来,陈牧勉力将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注意到盯着自己的视线。
女孩刚刚睡醒的眼眸乌黑,带着初初醒来的梦幻,几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右手捂上颈上的宝石,幽幽地说:“是我误会了啊,你刻意接近我,带着不怀好意的目的。”
“不是。”
“现实是虚假的,梦境是真实的。”女孩轻抚宝石:“别狡辩,流星她告诉了我,你就是为它而来,为我的护身符而来。”
“也许看来是有些关联,可我真不是……”
“你还要强抢吗?”女孩轻声说着,像是梦中呢喃。
“我不会。”
“那么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