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内力不受控制,出手的力气不小。
江羡叹了口气,按住他慌乱的手指:“别碰,伤口怕是还有碎渣,小心手指。”
“江羡,你...真是疯子。”沈晏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懊悔。
他即便再难受,也说不出好听话。
“我真是...栽在你身上了。”
他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眼角不由泛红。
江羡扯起嘴角:“初棠,可还对我青眼有加?”
话音刚落,一滴泪水“吧嗒”一声落在江羡手背上。
她猛地抬头,只见沈晏那张漂亮冷然的脸上此刻尽是无措。
江羡脑袋嗡嗡作响,似万年不变的冰山在此刻间倾然轰塌。
她抬起手,轻轻擦拭沈晏脸上的泪痕。
泪水一滴滴顺着她细长的指尖,滑入掌心。温热的泪水烫的她心尖发热。
“你果真...喜欢我?”
“我说过不要轻易招惹我?”
“我一个残缺之人,我不值得。”
沈晏眼中氤氲着雾气,看不清情绪。
江羡却听得心疼,明明额头上的伤口那么深。此时她的心蓦然更疼。
“吾心悦君,君知否?”
“吾甚爱,从不悔。”
“我喜欢的是你,是沈初棠这个人。不是什么九千岁。”
什么不全,什么坏脾气,什么身份,都是妄言。
江羡说着就吻上了那双满是泪痕的眼睛。
一阵风悄悄吹来,院中的海棠随风起舞。
杏枝一打开窗户,海棠的淡淡香气扑面而来。
“娘娘,您觉得怎么样?”
“娘娘,可还要喝水?”
“我,本宫没事儿。”
程诗颜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早间才喝了药这会儿却还是没什么力气。
杏枝扶着她从龙床上下来,梳洗簪头。
几个活泼的宫女小声说着那夜发生的事情。
程诗颜听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这么低级的宫斗戏码,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比阿娘说的低级多了,却也吓人多了。
“柔妃姐姐没有事儿吧?”程诗颜问道。
杏枝梳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好娘娘,您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要不是司南大人,您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多亏了司南神医及时出现。”
“是啊,是啊,陛下担心您,特许司南大人给您看病。”
“司南可不是御医,能随意差遣。”
“要奴婢说,您还是要把心思放在陛下身上。陛下这般少年英姿,日后不知道引来多少佳人倾慕呢。”
宫女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吵得程诗颜心烦意乱。
“回钟灵宫。”她在承光殿多待一天,皇帝哥哥就多一天麻烦。
“娘娘!”
“娘娘!”
“本宫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
“奴婢知错。”
内殿的动静小来听得一清二楚。
颜妃是该回自己寝宫休养,只是离开也得告知一声陛下。
眼见这都快午后了,怎么陛下还不回来?
小来蹲在门槛上有一下没一下数着拂尘。
“这几根白毛有什么好数的?”
弘文拽了一下汪明礼的拂尘。
“真不知道你在操心什么,都快把它薅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