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去承光殿。”都说海棠无香,可偏偏西府海棠最是争气。
削权而已,还能真的软禁他?
“得嘞。”汪明礼压下心中疑问。
沈晏刚踏出房门,又转身回去:“去拿套衣服来。”
末了又道:“不准见一点儿绿色。”
汪明礼连连点心,只想督公可真是病的不轻。竟然吃醋吃到这份上。
雨水滴滴答答落下,空气里混着潮湿的泥土气。
“你醒了?”程诗颜听到身边人的动静,撑着头起身。
江羡微微点头:“有水吗?”
“有。”
桌子上一直备着温水,就怕她突然醒了要喝。
“今日,辛苦你了。”江羡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有水珠从指尖滑落。
程诗颜撇了下嘴,拉过她的指尖将水珠擦干:“我就不应该担心你,让你为别人寻死觅活的连性命都不要。”
先前她还恼江羡骗自己,今天一天因着“颜妃”的身份,无形中替江羡挡回去不少探望。
程诗颜这才理解,当天子难,当个身不由己的天子更难。
“我本不想将你拉进这场风波,待事后我会...”江羡解释道。
程诗颜知道她想说什么:“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与旁人没有关系,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想进宫。
这时,外殿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程诗颜把纱帐放下,匆匆披上衣服往外去。
“怎么回事儿?”清脆的女声在殿内响起。
沈晏听到预料中的声音,脸色更加难看。
只见来人生的娇俏,宽大的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额前碎发柔软凌乱,显然年纪尚小。未戴一点珠钗,似乎刚刚起身。
“呦,颜妃娘娘也在啊!”汪明礼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语气意味不明。
程诗颜越过汪明礼的目光,警戒地盯着沈晏:“九千岁来这里,是还想行刺陛下吗?”略显稚嫩的话,此时却异常诛心。
“放肆,胆敢对督公不敬。”汪明礼本就生气,此时尖声一喝。吓的程诗颜一惊。
但一想到屋里躺着的人,她还是壮着胆子道:“本宫,劝你们还是回去吧,陛下他刚睡下。”
“呵!”良久,沈晏才出声。
他扫了一眼程诗颜,眼中尽是不屑。
流云似的衣摆很快就消失在雨中,徒留一地打碎的药瓶。
直到看不见人影,程诗颜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天知道她刚才面对沈晏锋利的眼神是多么害怕。
“哎,督公,您别生气,您身子要紧。”
“那个颜妃她懂什么呀,一看就是一小丫头。陛下不可能看上她的。”汪明礼宽慰道。
“本督要的书,你找到了吗?”沈晏目光晦暗不明。
“那个,奴才,这就是拿。”
良久,几本画工精致的书赫然摆放在书桌上。
汪明礼垂头侧目,尽量不去看那色彩过于艳丽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