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忙乱中忘了,线棒何时不见的也不知道。
他捡起不知何时掉在一边的斗笠,戴在头上,眼前的炙热光线被挤开,视线也清晰许多。
他的心脏狂跳,比刚才更是紧张,第一条大鱼的收获来得突然,他的心跳还来不及加速,就被随后的博弈淹没。
现在,第二个线组的消失,反而让他患得患失起来。
他心中炙热:“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还有一条?”
这时,蟹叔已经处理完大鱼,由于没有准备,以前他们也很少带冰块,所以蟹叔道:“我们先回去把鱼先卖掉,如果时间足够再去收地笼和延绳钩,如果没有时间,就明天再收。”
他正絮絮叨叨,发现夏杰民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只是四面张望。
他也看向海面,发现散落在远处的几个球笼,他也不生气,启动渔船准备去把这些竹笼打捞上来。
夏杰民一边还在踮脚望向四处,一边道:“蟹叔!我放了两组钓钩,还有一组四个呢?我怎么看不到?”
“是吗?还有?”蟹叔也激动了,再没有刚吃完中饭时的淡定、疑虑,仿佛另一条蓝鳍金枪鱼在向他招手。
夏杰民已经平静下来,道:“我们先把几个竹笼捞起来,再四处转一下找找。”
两人一人开船一人用手抄网捞起6个球笼,两个是打窝用的,收线发现下面的竹笼都破碎了,看来水下的鱼很凶啊!
两人更是觉得定是被鱼拖走了,随即围绕他们放钩的位置转圈查找。
就在这时远处一条渔船向这个方向驶来,看速度,应是没有放拖网,或是刚收网。
这是一条17、8米的拖网渔船,蓝白船身,7、8成新,正在加速。
夏杰民立即警惕,回身从背篓里取出两节木棍插在腰间,又摸了摸腰间的弹弓和口袋里的石子和钢珠,紧了紧头上的斗笠。
这时,那条大船已经离他们只有3里距离,就在两船中间,几个竹笼随着海浪被送到高处,隐隐透出红黄色,正是他的球笼。
原来是这条船上的人拖网经过,远远看到大鱼跃出水面,又看到海面隐约有东西起起落落。
他们就赶紧收了拖网,才过来看看。
当时夏杰民叔侄正在船上收蓝鳍金枪,没有看到,也离得远,鬼知道这几个球笼被什么鱼拖得这么远,离投放点足有4、5离远。
他沉声对蟹叔道:“我们的鱼钩在那边,冲过去!”
声音稍显稚嫩,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
蟹叔在看到对方时就想调转船头跑路,两条船大小悬殊很明显,再加上夏杰民还是个半大孩子,他只想逃离危险。
但夏杰民的声音却有一股魔力,令他忽略了年龄,仿佛山哥回来了。一直都是这样,山哥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一大一小两条渔船在快速逼近,对面渔船上的人似乎很是诧异,想不到一条小木船装上柴油机就这么胆大,敢跟他们抢。
对面开船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中等。站在船头的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身形高大,有1米7、8的样子,正满脸讥讽的看着小船上的叔侄二人。
两条船在距离大约100米的时候,同时减速,慢慢靠近海上的漂浮物。
离得近了,漂浮物清晰呈现眼前,四个球形竹笼,里面3红1黄四个气球。十来米远的海水里,一条2米长的青鲨挺着白色的肚皮在随海水起伏,时不时摆动一下鱼鳍。
这条青鲨显然拖着四个球笼在海中疾驰4、5里,已经累的翻肚皮了。
这时,那条拖网渔船径直开到鲨鱼边停了下来,而蟹叔将船直接停在球笼前。
拖网渔船上的二人应是父子,两人对小木船没有与他们第一时间抢鱼,轻蔑的投来一个眼神:算你们识相,等我捞了大鱼再做计较!
夏杰民快速提起竹笼,扯动钓线,那边父子俩正一个拿着短柄铁钩,一个拿着长长的竹竿,竿稍也绑着铁杆,准备钩住鱼嘴或鱼鳃。
就见正无力拍打海水的鲨鱼被什么拉动了一下,一个翻身,尾巴轻摆,潜入海中。
那个年轻人徒劳的用长竹竿往水中戳了几下,然后忽的抬头凶狠的望向夏杰民:“你干了什么?为什么偷走我的鱼?”
夏杰民在扯动钓线后,随即起身,拿下斗笠,用左手握紧做防御状。
同时摸了摸腰间短棍和弹弓,将两根短棍拿在右手,短棍不长,只有3、40公分的样子。
对面船上的中年人目光凶厉的回到驾驶位,准备撞船,此时两船相距只有几米,年轻人举着长长的竹竿,指向夏杰民:“你弄跑了我们的大鱼,要赔我一条。”
看着夏杰民稚嫩的脸庞,他晃动竹竿作出凶狠的表情:“要不然!就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夏杰民道:“这是我们钓的鱼,不是你们的。”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做好冲撞的准备,蟹叔也做好开船跑路的准备。
此时两船已经靠的很近,年轻人手中的竹竿已经可以戳到船了,小木船甲板上用湿麻袋盖着的巨大突起,也被他们看了个正着。
都是老渔民了,看形状就知道不像鲨鱼,何况还能从缝隙看到隐隐的蓝色。
父子俩几乎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光,中年人本打算冲撞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如果把大鱼撞下海,损失就太大了。
年轻人打算给夏杰民一点颜色看看,竹竿放低,向他下身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