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
哥哥做什么都能哄得母亲开心,而他做什么都只会让母亲生气。
骂完之后,长公主坐下来,瞥了一眼木楞的小儿子,只觉得又一股火往上窜。
“气大伤身,太医都说过要你娘少动气。你这个不孝顺的逆子,偏天天气我。”
魏彦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还敢顶嘴!”
“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
“说你一句你能顶十句!”
魏彦憋屈的闭上了嘴,不再反驳,静静的等长公主发泄完。
长公主却反而吼道:“说话呀!”
“你嘴是被缝上了吗?”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说呀。”
魏彦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现在的他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对,是自己没有找到讨母亲欢心的方式。
是他自己太木讷,不像哥哥那样可以哄母亲开心。
他把一切原因都归咎于自己身上,没想过不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最后的一句话仍旧以:“你怎么就不如你哥哥一半懂事?”为结束。
魏彦什么也没有做,回到房里的时候却已经筋疲力尽。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泛延而上的疲惫感,想黏胶一样糊住他的口鼻,包裹他的全身。
痛苦,却无从挣脱。
怎么办啊?
他不想在过这样的日子了,他不想在每天面对母亲的责骂怒吼和偏心。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
有没有人能帮帮他,谁能帮他。
小孩子蜷缩在被子里偷偷哭,带着泪痕进入了今日的噩梦。
第二天魏彦三人一起坐马车往宫门的方向去。
马车上,魏新问长公主:“娘,我这次在宫里,爹爹回来的时候,新儿就见不到爹爹了是不是?”
一提到那个男人,长公主神色微敛:“见他做什么,在宫里当然不能随意出来。”
一听这话,魏新不干了,拉着长公主的胳膊晃:“不要不要,我要爹爹。”
“娘你让爹爹一起进宫来我!”
这像什么话。
以为皇宫是菜市口,想进就进的吗。
但是面对儿子,长公主耐心哄:“新儿乖,爹爹是进不去皇宫的,等以后再找爹爹好吗?”
魏新直接躺在了马车的地板上,蹬着两条腿撒泼。
“不嘛不嘛,我要爹爹!”
“娘你一定是在哄骗我,你就是不想我见爹爹。”
“他们说你是因为爹爹在外面找了别的姨娘,你生气了。”
“但是他又没有不要我们,祖母原谅他了,我也原谅他了。”
“怎么就娘一直不愿意原谅他呢?”
“娘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长公主有些伤心,但也没有吼他,反而好声好气的讲道理:“新儿,有些事是不能忍的,有一就会有二。”
魏新直接打断她的话:“有二就有二了,别人家的爹爹都有很多姨娘,可爹爹一个都没有,就因为娘是公主吗?”
“你就不能忍一下吗?新儿想要爹爹呀。”
长公主很是难过的样子,垂着头不语,魏彦看不下去了:“哥哥,怎么可以对娘这么说话?她是我们的母亲。”
魏彦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准确的说是被迫乖巧懂事的弟弟。
这次是他难得的凶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