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五个年头了。
禾晔堪堪达到了五岁的年纪。
又是一个在异乡独自过的生日。
不对,倒也算不上独自。
禾晔垂着眼睛笑了笑,看到左侧那条灰绒绒的大尾巴,把那种顾影自怜的孤独挥出脑海。
她腿间夹了个勉强称得上是石臼的物事。一手流着血,另一手用充当捣棒的粗木棍舂个不停。
一边又抓起一把身旁的不知名草株,龇牙咧嘴露出几分疼痛的神情,再次捣烂。
天上极高处有乘剑的人飞过,她起兴,用右手比了个拍照的八字,又讪讪落下。
上次见还是一年前呢!那是个乘葫芦的。
浆汁飞沾到了松垮垮的破烂衣物上,她闷头不管——说不清衣服的白是黄白、青白、灰白...总之各有混迹,透露着年头的陈旧。
她已经不太指望在这个偏里僻地,有什么人能听到呼唤,发现她这个身为穿越者的原始人。
也许...就在此地要过一生了,或者哪天不幸被某头强悍的野兽吃掉也说不定。
虽然见闻不算多,禾晔却在这五年里逐渐明白一件事:她可能来到了一个修真世界,而所在之山连绵如无尽,充斥着无法用这幅小身躯抵御的凶兽。
能活到现在全靠身旁这头母狼收养。
她撩开已经有数道撕烂发线痕迹的袖口,露出一道肿肿的、凸起而翻裂开的血肉豁口。
伤口不长,却有几分深。
叹了口气,禾晔抓起那把稀巴烂的草叶敷在伤口处,又用嘴撕下窄窄一条袖口上的布,缠巴缠巴包扎起来。
本来该用藤条的...
不过今天是生日嘛!
身旁灰尾巴摇了摇,伴随一声呜咽。
禾晔扭头对盘趴在她身后,将半个她环起来的灰狼笑了笑。
“放心啦狼亲,不用担心。”
“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会活下去的,这是很久以前她刚刚穿越过来时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的。
禾晔俯下身,用脑袋抵抵灰狼硕大的脑袋,亲昵的磨了磨。
灰狼伸出舌头舔她,让她的头发凝巴在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