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对这些不敢兴趣,违心地笑笑:“是吗?这倒是新鲜。”
容斯正在用心埋土,没有看他,所以没注意到他面上敷衍的微笑,继续道:“我还种了两棵椿树,他的叶子可以腌着吃,很下饭。不过,就是容易生毛毛虫,好在,毛毛虫会变成蝴蝶,想一想,也挺好。”
慕辞听着,敷衍地点头:“嗯,听着似乎很有趣。”
不过,再有趣,他也不能由着他东扯西扯尽说些废话了。于是,抢过话语权问:“容先生除了这两种树,还种了哪些呢?”
容斯不疑有他,笑着介绍:“杨树、柳树、松树、梧桐,还有合欢树……总之,三百亩地,可以种几十、几百种,当然,也会种些花草”
“没有想过专注种一些喜欢的树木花草?”
“没有。”
“为什么?”
“每一种树木花草,我都很喜欢,无论他们好看与否,有用与否,我都喜欢。”
慕辞心中的好感在消逝,这种博爱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他笑了笑,眸中有点冷意,又问:“有划分哪个区域种什么吗?”
“没有。”
“为什么?”
“我觉得每个区域都需要很多种树木花草,只有一种树的话,它们也很孤单。”
慕辞心中的好感继续消逝,这种童心未泯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他笑了笑,眸中又多了三分冷意:“听说容先生买下了这里的三百亩土地。我建议容先生可以划分区域种植,最好兼具观赏性、实用性。比如一块区域种植梨花,即使结不出好果子,四月时节,十里梨花也会是一番盛景。到时候,你可以出租给拍古装剧的剧组、或者出售门票供人观赏,一举数得。容先生,你觉得呢?”
容斯觉得不好。他皱起眉,黑亮的眼眸写满不可思议,似乎在说:你怎么是这种人?
慕辞感受他的不悦,低眸回忆了下自己的话。没有问题,建设性的意见很可取。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竖起手指赞同。
可惜容斯真不是个正常人。一个年轻帅气的美男,买下三百亩土地来种树,还亲自种,哪里能能算正常?
因此,容斯不悦地指责:“你这人目的性很强、功利心也很强。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慕辞温和的面容瞬间破裂了,愣了三秒,才脸色僵硬地说:“看来容先生家底雄厚。”
“何以见得?”
“不慕名利。”
“不,不是。”
容斯摇头,声音严肃起来:“万物皆有灵,花草树木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也有思想、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比起活蹦乱跳的动物,我更喜欢花草树木。她们安静存在、不吵不闹,甚至不需要你更多的照顾,但是却努力长出鲜艳的样子,除了过滤空气中的污浊,还会给你美丽的视觉体验。你不觉得她们更伟大吗?可是人类却忽视她们,宁愿花费大量金钱去保护动物,吸猫、撸狗,似乎当着儿子一样宠,却没有人关爱她们,反而肆意剥夺她们的生存空间……”
这无疑是一番伟大的关爱植物的宣言。
连那些刚种的树也晃动身体,像是在点头。
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甚至有人咔咔拍摄,拿起纸笔记录下这一刻。
慕辞可以想象到,这个人明天会更火,会有更多人喜欢他、迷恋他、崇拜他。
可惜,那些所谓的宣言在他耳里,不过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神经病的聒噪。
“容先生觉悟真高!佩服,佩服!”
他冷笑着,站起身,深深看了他几眼,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