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饭桌上，费奇记住了卡西尔的话，他说多洛莉丝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因此，他没有主动的开口说话。

这顿饭的气氛有些微妙，只有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卡西尔，会在咀嚼的同时和他们聊天。多洛偶尔才回应一句，字数也少得可怜。

不过卡西尔并不在意，他更多的是在向费奇好奇的询问。

比如，“你们在家也是吃这样的饭菜吗？”

“听说你爸爸是屠夫，你们家是养了很多动物吗？”

……

“你们也会看书吗？有书房吗？”

很多时候费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卡西尔下一个问题打乱了思绪。况且他时刻谨记刚才来自卡西尔的警告，但是又奇怪为什么多洛莉丝没有因此而生气。

直到卡西尔嘴里说出“书房”二字，多洛莉丝没忍住用右手轻打了一下卡西尔的后脑勺，“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这一举动让卡西尔老实了不少，不过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失落，多洛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被迫住在禁山上的卡西尔，心态其实还是个孩子。在这里他们从未见到过其他人，就算的每月一次的下山采购，也需要时刻避免同他人的交流。

而在卡西尔的心里，他是极度渴望与其他人沟通的，同时也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

所以尽管费奇是个具有危险性的意外，但对卡西尔来说是一次难得的交流机会。

多洛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她匆匆把碗里的饭吃完，撂下一句，“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们记得洗碗。”就离开了饭桌，给了他们聊天的机会。

两人目送她上楼，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边咀嚼边说话。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不会使用魔法，可是我们每次去集市，摊子上总是有各种新鲜的食物，光肉类就有很多种，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呀？”卡西尔还夹起了桌上的一块肉做演示，问完后送到了费奇的碗里。

这个问题对于屠夫的儿子来说并不难回答，费奇从小就跟在父亲后面打杂，对肉的一切自诩了如指掌。

“我父亲会在后院养鸡和猪，不过会有不同的人，每隔几天就会给父亲带来很多动物，有兔子、鸡、鸟还有山羊。父亲说那些人不是镇子上的，他们独自住在林子里，靠打猎动物卖给父亲和其他镇子的人，换取需要的东西。大家管他们叫……猎人！”

“猎人？”卡西尔开心极了，这是他没有听过的词汇。他被允许看的书很少，多洛也只教会了他简单的读写。多洛会定时给卡西尔提供她认为合适的书籍，在这里多洛就是他的老师。

“那猎人有魔法吗？”当卡西尔听说猎人会独自住在林子里，他变把自己的处境和猎人联系在一起，以为那些人和自己一样，是因为魔法不方便和别人相处。

“不，所有人都没有魔法。”

闻言，卡西尔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被好奇心占据，“那他们是怎么，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费奇思考了一会，“打猎？”

“对，打猎。”说完，卡西尔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让自己记住。

“我也不知道。”费奇抿嘴，目光看向左侧思考了片刻，“不过我见过他们，他们的打扮都差不多，背上总是背着一种用木头和绳子做成的东西，像半个月亮。父亲说那个叫弓，是用来打猎的，但我不知道用那个东西为什么能打到动物。”

费奇回想起那个东西来，脑子里幻想着，自己拿着弓朝面前的一只山羊砸去。不过他觉得这样不仅打不晕山羊，还会让山羊生气地朝自己冲撞。因此他摇了摇头，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见费奇也不明白，卡西尔暗自决定明天去问问无所不知的多洛。

“话说你的魔法，就是那个水吗？”费奇终于找到机会，向卡西尔提出了他很早就想了解的问题。

“哦，你说这个呀。”话音刚落，卡西尔将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一处。一股清澈的液体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随意的变换形态，时而一朵花，时而一只山羊，最后竟变成了卡西尔的脸。

费奇瞪大了眼睛眨都没眨，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用指尖轻轻地触碰“卡西尔”的脸。

明明刚才这团水变化形态时，表现的非常柔软丝滑，让费奇猜测它的触感会很有弹性，或者就似水的质感那样，可以直接穿透。

但是实际触碰时，那触感似是石头，很是坚硬。

“太不可思议了！”

食指的试探让费奇兴奋不已，见旁边的卡西尔微笑着并未阻止，他大胆起来，用双手捧起那团水。那水在他的手心里又换了模样，这次变成了费奇自己的样子。

这颠覆了费奇对水的认知，尤其是当他发现，水在变换形态过程中依旧坚如磐石的时候。

“这就是魔法。”费奇自语道。

看着费奇如此惊讶，卡西尔笑得更开心了，“看吧，多有趣。所以这才不是什么诅咒呢，分明是天赋才对。”

闻言费奇点头表示认同，他不断的把玩着，像是一个精美的雕刻。他发现与多洛的冰相比，卡西尔的水并不寒冷，甚至可以有温度，好像和体温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