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朱日和坐汽车到了二连浩特,舟车劳顿,总算到达了中蒙边境。
花必印在这里突然接到了BJ传来的消息,他说是BJ的盘口出了问题,需要他赶紧回去一趟。我没有做任何挽留。之后我们在这里分开,他踏上了回BJ的火车,我去了闻堰在二连浩特所设的古董交易盘口。
闻堰是BJ最大的古董拍卖行“麒麟轩”的老板,年长我几岁,同我一样是个前“地下工作者”。他隶属于卸岭力士一脉,是曾经盗墓界闻名的卸岭魁首。卸岭一脉需要从小练习耳力,他的耳朵极好。在他退出盗墓的行当转而专门打理起麒麟轩后,道上甚至传言他只要用手指弹一下明器,听一听声音,就能知道这物件究竟是哪个朝代的。
我与闻堰正式结识是在4年前,至于我与他的关系,一句两句说不清,这里便不多赘述。
之后的事情相对顺利。我在闻堰的盘口亮出身份,告诉那里的伙计我需要去一趟蒙古。伙计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安排我出了境,第四天我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肯特省。
我装扮成一个考察民土风情的知识分子,在当地花钱找了个会说一点蹩脚汉语的女导游,名叫塔娜。我之所以会一眼挑中她,完全是因为我在她身上也闻到了那种奇怪的香味,并且在闻到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了两三秒。
我告诉她我要去古连勒古,她听了之后面色古怪的瞧了我半晌,而后用流利的汉话喊出了我的名字:“单天成?”
这样的情景着实透着股离奇的味道。我,一个过去二十九年生活在中国,从未踏足蒙古国的良好市民。第一次到蒙古国来,找的第一个导游——居然认识我。
这恐怕是书里才有的桥段。
我盯着塔娜的脸打量了半晌,在我的记忆里极力搜索是否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蒙古女人。
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及腰的黑色直发,皮肤黝黑;眼睛细长,眼裂小,瞳孔是浅栗色的;颧骨很高,塌鼻梁,鼻子下方的嘴巴几乎抿成一条线,嘴唇很薄。这是典型的蒙族人特征。在我的印象里,且不说认不认识蒙族女人,我所见过的人里面恐怕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皮肤黑成碳色的。
我心说这得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追着太阳去晒才能拥有的肤色吧!搞什么?女版夸父追日吗?我确信我不认识眼前这位夸母。
我将思绪拉回来克制自己不去做这种不必要的联想,而后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回答道:“你认识我?”
塔娜似乎松了口气,而后皱起眉头说:“靳启让我在这里等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我们得快一点过去。”
我脑袋“嗡”的一声,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发展。我本想张口多问两句什么,但我看到她挑眉看了一眼我的身后,我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或事物。我有些奇怪,却在此时听到一声鹰啼,清脆悠长。我愣了一下,等我抬头向天上望去的时候,塔娜已经站在几步之外招呼我:“走吧,再拖就来不及了。”我赶紧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