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很有心,她也觉得很暖心。
张云东却一直看着她,也许是感觉到他黏着的目光,沈如筠转过头,对上他期待又兴奋的眼神,心绪翻涌,又想到自己的狼狈,强颜欢笑道:“我真的很失败呀,父母不要我,老公也不爱我了,孩子也没有,你说这样的人生过着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她仰头一口闷,喝尽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不能再喝了。”张云东看她大有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架势,连忙温声劝阻道。
沈如筠皱紧眉头,不满嘟囔道:“我还没喝够,今晚我要一醉解千愁。”
脸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双眼闪烁着微醺的光芒,倒比平日里少了一些疏离和清冷,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态,看得张云东心火燎原。
她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带着哭腔的声音自我嘲笑道:“我TM活得就是没有尊严,我就是一个笑话。”说到这儿,她抬起眼皮,凝视着张云东,干笑了几声,眼泪却倏地滑下脸颊。
张云东眸光幽暗,似有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神情凄然,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这种爹不亲娘不爱无依无靠的感受,他太清楚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得把握时机去安慰她打开她的心扉。
“不,你很美好,请你不要这么说,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的。”张云东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看到了她眼里的伤痛,半晌,他轻嗤一笑:“其实,我也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沈如筠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清秀的男生,怪不得平日里总觉得他眉宇间隐约有一层淡淡的哀伤流转着。
他继续开口凄然一笑道,“不过,我现在不也好好地嘛!”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可是他平生遭受的一切不幸,却在他的心里凿开了一个伤口,时不时还会发作、隐痛、流血。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沈如筠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为无意中触碰他的伤疤而觉得愧疚。
“如筠姐,你要不要回家了?”张云东看了眼手表,煞有其事试探问道,“10点钟了”。
“回去也冷清清没有人。”酒入愁肠化作伤心泪,她哽咽着声音道。
“说不定你老公已经到家了。”他沉吟道,心里却在等待一束曙光。
“不,他此时正和那个女人......”她心里回答着,却没有说出来。
心里猛然一揪,感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抓住,紧接着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脸上霎时变得通红起来。
不是说喝酒可以解忧忘愁的吗?
为什么她反而越来越清醒,痛苦越来越强烈。
手机响了,吴毅棠发来信息,说正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