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眉头紧蹙,神情沮丧呢?
慢慢地,她的神志逐渐清醒过来,刚才发生的争吵的画面像闪电般浮在了脑子里。
原来刚才被戳中了软肋,一时羞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竟逼得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以晕倒来逃避现实。
吴毅棠看到她眼睛来回转动,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舒了一口气道:“你刚才怎么了?忽然就晕倒了?”他扶着她靠坐在床头,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给她喂了水。
“谢谢!”沈如筠喝了两口水后,才觉心头憋闷的感觉有所舒缓,可是她依旧忧心忡忡,不敢抬头迎视他的目光。
“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口不择言,才让你气成这样,对不起。”吴毅棠叹气道,悄悄地将身体贴近她揽过她的肩膀,并用手指抚摸着她的胳膊向她示好。
沈如筠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吴毅棠的怀中,冰冷的身子就好像被温暖的海水包容一般,觉得既安定又宁静,心里突然涌现了一股渴望:抱着他,向他坦白一切,就在此刻,求得他的原谅!
可是当她在昏黄的灯光中,抬眸看到他紧蹙的眉宇,还有不安的眼神时,她又害怕了,说不出口了。
假如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的话,她相信自己肯定有勇气说出来的。
与其说她是说不出口,倒不如说是她害怕吴毅棠不能原谅她。
这根刺始终拔不出来,就是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她依旧缺乏勇气,她不禁在心里把自己责骂了千八百遍了。
吴毅棠此时也陷入自己的困境:要不要告诉他胸口刺青的事情呢?
把这个苦衷说出来,那她就能理解最近他为什么总是躲避她的反常举动了,两人的坚冰就能打破了。
可是她现在还这么虚弱,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个真相?
再说本来就打算这几天要去清洗掉了,现在说了也没什么必要,反而添堵,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太多的误会了,他也心力交瘁,疲于应对了。
能苟住就苟住吧。
两人近在咫尺相依相偎,可是隔着肚皮,各怀心事,暗藏秘密,谁也没有开口问,也没有开口说。
......
第二天上午,一阵门铃声狂响不停。
吴毅棠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嘴里含糊道:“到底是谁呀?一大早催命似的。”
门铃不依不饶地响着,他一边在脑海里猜测着,一边扑通下了床,慌忙把身上的睡衣穿得齐整。
“你睡吧,我去开门吧。”
沈如筠也醒来了,正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正在狐疑嘀咕着。
“爸、妈!你们怎么那么早!”
门外传来了吴毅棠惊讶的叫喊声,沈如筠像被雷电击中,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回事?才说最近要来,怎么招呼也不先打声,一大清早就赶来了。
她赶紧穿好衣服,迅速转入洗手间,洗了把脸,把头发也扎了起来。
要是公婆看到她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样子,只怕又要招惹一番数落和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