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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逃亡

把林父偷盗的钱交上去以后,林母尝试找亲戚邻居借钱,补上缺少的那几千块钱。

可是自林父逃跑的第二天,林父偷盗的事就在村子里传的人尽皆知了。林母去到哪里人们都对她避之不及,如过街老鼠一般。林母借遍所有能借的人,没有借到一分钱。

林母流着眼泪回到家中。她很无奈,她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坐在家里等待消息。她也去找过大哥林强,林强让她联系林父回来自首,可是那个时候家里都还没有电话,根本没办法联系到人。直到后来,林母在街边听到别人讨论说,派出所下了通缉令,追查潜逃在外的林父。她一下子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骂着林父。

林雨歌守在林母身边,她想要劝慰她娘,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的父亲因为几千块钱成了通缉犯,明明把钱还了回去,为什么还要通缉父亲。大爷不是求情了吗?如果可以,他们是愿意去慢慢还清那几千块钱的,只求他们能放过父亲。可是警察沟通失主,失主家坚持不愿私下了结。平时没有什么恩怨,他们为什么非要父亲坐牢?林雨歌心里越想越难过,也不禁和林母一同哭了起来。

近几天林风兄妹几个都没有出过门。明明是寒假,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外面和小伙伴们玩的快活,可是自从林父偷盗后她们走到哪里都会被别的孩子嘲笑。

“林雨歌爸爸是小偷,林雨歌爸爸是小偷……”

林雨歌和姐姐在院子里玩,一群小孩儿在林雨歌门前的池塘上滑冰,他们看到林雨歌,兴奋地朝林雨歌大喊着。林雨歌气的脸色涨红,这是她育红班的同学,她无法争辩,气的眼泪直往下掉。

“叫你们再骂,一群小兔崽子!”林雪看林雨歌哭了,她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砖头朝那几个孩子扔去。那几个孩子看见林雪朝他们扔砖头,吓得拔腿就跑。一边跑还是一边继续嘲笑着大喊:“林雨歌爸爸是小偷儿,林雨歌家是小偷……”

“别哭了雨歌,有什么好哭的!”林雪拉起林雨歌对她说:“你觉得你被嘲笑很惨吗?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爸爸偷盗的那家人的儿子,和我是同班同学!”

“啊?!”林雨歌吃惊地望着姐姐,同班同学!在一个班级上课,他们见面时,姐姐会有多么的尴尬,难堪!

“没关系!雨歌。你记住,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不是小偷,小偷的孩子不一定就是小偷,也不该被嘲笑!以后谁再嘲笑你,直接揍他!”

林雨歌被姐姐的一番话说的感动,也有了些力量。林雨歌敬佩姐姐的勇气,她也该像姐姐一样勇敢起来。姐姐说的对,小偷的孩子不一定也是小偷,自己应该挺起胸膛,好好努力学习,为父亲争一口气。

林父在外逃亡的日子里,林雨歌经常在半夜里听到她娘偷偷哭泣的声音。林雨歌有时被吵醒了,但她却不知道怎么去劝慰。她只能默默地听着,听她娘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发泄出来。林雨歌听着她娘的哭声,有时也会跟着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流眼泪。她能理解娘的感受,她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依靠的只有父亲,现在父亲不在,她又能依靠谁?

终于在临近过年的一天晚上,夜里一两点的时候,林雨歌家卧室窗户的玻璃被人又敲响了,接着外面响起了一家人日思夜想的声音。

“开门!”

“是爸爸!”

林风被惊醒,他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林雨歌也被惊醒了,她既紧张又害怕,躲在被窝不敢出声。直到敲窗的声音又响了几声,林母撩开窗帘的一角,窗外的黑夜里映出林父的脸。林母来不及披件外衣,赶紧下床,去给林父开了门。

“你怎么回来了?!”堂屋林母打开门望着林父既紧张又有些责备地问。

“马上过年了,想你们了,就偷偷回来看看你们。一会儿还要走!”

林父进门,林母刚想开灯,却被林父制止。

“半夜开灯太显眼了,点蜡烛吧!”

林母听从,她摸索着从堂屋灶台找到火柴划着,点亮了一支烛台。

林父从堂屋进到卧室的时候弯着腰,他的后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袋子里的东西大大的圆滚滚的,林雨歌感觉可能是西瓜。

“爸爸!”

几个孩子都醒着,看见林父兴奋地喊。

“哎~”林父听到喊声,放下口袋快速来到孩子们跟前。微弱的烛光下,他仔细地看着孩子们的脸,温柔地爱抚着。

“爸爸,你别走了,我们害怕!……”林雨歌看着父亲,她多么想林父能留在她们身边。

林雨歌的话让林父的眼睛瞬间蒙泪,他哽咽地看着林雨歌:“好孩子,爸爸不会离你们很远,爸爸还会来看你们的!看爸爸还给你们带了好东西!”

听到林父还要走,林母一把抓住了林父的胳膊:“别走了,去自首吧!钱我已经交给他大爷了,公安局说你回来去自首就能从轻处理!”

“什么?!”林父刚要去解开那个口袋上的绳子,听到林母的话,手一下子顿住。

“你把钱交上去了?我不是交代你不能交吗!把钱交上去你和孩子们花什么?!”林父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林母。

“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钱,这钱我们花着也不心安。去自首吧!你不在家的日子里我和孩子们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林母说着眼睛又开始泛红。

“雨歌娘,你太糊涂了,你以为把钱交上去就没事了吗?交上去一样要去坐牢的,哎……”

“啥?可是警察和她大爷都说会从轻处理的啊!”

“警察都是不可信的,他们那样说都是为了骗你把钱交出来,骗我去自首,他们好结案立功!”

在林雨歌的眼里,警察一直是除暴安良的正义的存在。可是父亲竟然这样说,她有些吃惊,不敢相信。

“哎……算了,雨歌娘,别难过了,既然那钱你花着不心安,交了就交了吧。但是我不相信警察,我不能去自首。大部分钱都已经交上去了,我相信失主就不会太过追究了。失主不追究,警察就不会追查的那么紧,这件事就会慢慢过去的。比起坐牢失去自由,我宁愿在外面躲一些时间,那样还有机会回来看看你们娘儿几个!”

听完林父的话,林母沉默了。她的内心矛盾纠结,林强和警察都劝说她让林父自首,可是自首以后真的不用坐牢吗?她没上过几天学,不认识多少字,更不懂法律。而林父上的学比她多,见识也比她广。也确实,明明说交上钱就能宽大处理可是最后还是下了通缉令,一点没有宽容。最后,林母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男人。

“下一步你打算去哪?”

“还不知道。但是大城市不能去了,坐不了车了。回来的时候在车站看到了通缉我的通缉令,幸好那天我躲得及时,差点就被警察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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