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歌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好的老师和同桌。她不怪何老师,反而内心里十分地感谢她,她明白,何老师给她的已是最低的惩罚了。
中午放学回家,当林雨歌走到院里的时候,她听到堂屋里她娘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林雨歌悄悄地走到堂屋门口,朝屋里望去,发现是林旭哥来了。
自从上次借钱没借成林旭哥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林雨歌以为父亲已经入狱,这件事已成定局了,林旭哥帮不上忙,以后没啥事儿,也不会再来自己家了。
林旭哥这次来自己家又是干嘛呢?林雨歌带着好奇,走进了屋里。
“林旭哥好!”林雨歌微笑着乖乖打了声招呼。
“雨歌放学了啊!”林旭听到林雨歌同自己打招呼,转身微笑着回应她。而后又转回身对林母说:
“行!婶子,那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你收拾好衣服,下午我过来取吧!”
“好!”
林旭转身走出家门,林母送他出了院子。
“收拾衣服?收拾衣服干什么?娘要出门吗?”
林雨歌进门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她不知道娘和林旭哥前边说了什么,但是听到林旭哥让她娘收拾衣服的时候,林雨歌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林母送走林旭回到屋里,林雨歌望着林母,林母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什么。
“娘……”
林雨歌怯怯地喊了林母一声。
“怎么了雨歌?”林母一边端起灶台上的菜篮放在地上开始择青菜,一边扭头看向林雨歌。
“刚才……林旭哥来咱家干嘛呢?我刚刚听到他让你收拾衣服……”
林雨歌后面她所担心的话没说出口,她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她愿意相信她娘。
“哦,你林旭哥是来给咱送信来了!”林母看透了林雨歌的小心思,她笑着回答她。
“送信?谁的信,是爸爸的吗?”林雨歌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是的,你林旭哥前几天去市里办事,他打听到你爸爸已经判刑,被关进了市里的监狱。他去市里办事的时候,就顺路去看了你爸!”
“爸爸……被判了多长时间?”林雨歌看着林母小心翼翼地问。
“三年零六个月!”林母平静地回答。
“三年零六个月……”
林雨歌在心里计算着。
她知道父亲应该会判刑好几年,三年零六个月,不长也不短的时间,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十岁多了。这个时间比她心里预期的时间还要短一些,她有些开心。
“娘……我回来了”
院里传来林风的声音,他放学了。
林风风风火火地跑进屋里,他一进屋就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他应该是一路跑回家的,他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圆桌旁的椅子上不停地喘气。
紧接着,林雪也放学回来了。林雪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家门,进到屋里她看见林风坐在椅子上,嘴巴一撇。
林风见到林雪回来得意地一笑:“咋样?我说你跑不过我吧!”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
“你是耍赖!还没说开始你就开始跑了,根本不公平!”林雪气冲冲地冲着林风喊道。
原来他俩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遇见,就约好比赛看谁先跑回家,结果林风耍赖了。
“反正是我赢了!”林风痞气地冲林雪坏笑。
“你……”
“好了,都别争了……”
林雪很生气还想继续和林风争论,林母在一旁打断了她们的话。
“你们爸爸来信了!”
“啥?”两人异口同声。
林母的话成功把林风林雪的争论打断。她们此时的表情,和林雨歌刚听到消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是你们爸爸托你们林旭哥带来的信……”
林母把刚才的消息,又向林风,林雪说了一遍。两个人都紧张地听着,当他们听到林父的刑期后,同林雨歌一样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林母擦了擦手,她从外衣兜里拿出一封折好信递给林风。
“林风这是你爸写的信,有些字我不认识,你帮娘念念!”
林母把一封没有信封,折得工工整整的信递到林风手里。林风激动地打开信纸,林雨歌和林雪也都激动地赶紧凑上前去,争抢着看信。
林雨歌再次见到父亲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般的字迹时,她的内心感觉有些疼痛。
她觉得父亲的一生不该如此。她的父亲本身是优秀的,可是他生不逢时,出生在了那个贫穷的年代,贫穷的家庭,他没有机会展露他的才华,实现他的抱负。成家后他又被生活所逼迫,为了家庭,为了她们几个,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林风以父亲的口气念着信,刚一开口,林雨歌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林父在信里首先报了平安,他告诉他们,他现在在接受政府的改造,他没有受到任何虐待,监狱的环境还好,能吃得饱穿的暖,让她们放心。
然后他又向林母道歉,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他因为一时的贪念犯了错误,让她和孩子们担惊受怕,让她们受人嘲笑,让本身远嫁的她独自承担一切,更加的无依无靠……林母听到到这里,情绪瞬间失控,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过了半晌林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失控,赶紧擦擦眼泪继续听林风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