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放满了水，地面上也是湿漉漉的水渍。

赫然湿着头发，盯着镜子看了好久，才抬脚出了浴室。

走到窗前，拨通纪任国的电话。

“然然啊，怎么了？刚你婶婶还提起你呢”

电话那头是纪任国爽朗温和的声音，还有女人逗小孩说话的笑语声。

“叔，您知道我身上会发生什么，对吗”

她语气笃定。

纪任国忽地停住盘串的动作，眼神里的温度渐冷下来。

长久的沉默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老旧的手机，点开通讯录。

“所以您是因为我吃了那丑八怪，特地雇我？”

纪任国按键的手指在空中停住，回复：“嗯”

指尖重新拨动手串。

“叔，我是受你们监视吗？”

纪任国停了一瞬，没有说话。但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我知道了”

吃了妖怪后的变异？！

赫然摩挲着手指，准备挂断电话。

纪任国却说话了：

“然然，现在你发生了什么？”

赫然想起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有一道细长且不易察觉的红痕。

垂眼思考片刻，斟酌用词。

“我似乎可以在水里呼吸”

纪任国拿着老式手机，不知在和谁通话，经过楼梯走廊，回到办公的书房，关紧房门。

妻子刘婉静看到他经过时的神色，心下一凛。

纪任国好久才从书房出来，神色莫名。

刘婉静能感觉到他是高兴的。

“任国怎么了，这么开心？”

纪任国笑着摇头：

“工作有了进展而已”

刘婉静便笑他：

“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一样”

听着妻子的笑骂，纪任国只笑不语。

然后一把抱起地上的孙子，调笑逗弄。

赫然又回到浴室。

摩挲着脖子。

她不大会相信别人，可说的也都是真话。

陆行二人刚跟失踪者家属打完电话。

就接到了江因发在群组的讯息。

【江因】：陆行，你看下照片，这几具尸体在海上防护网边被发现，周围已被院里控制。

【方芳】：真是紧急，我和十七都被从床上薅过来了。

【武十七】：这不是我们的案子吗？

【方芳】：宝贝，思考！

【江因】：这个位置，与东岛相距不远，应该跟失踪的东岛游客脱不开关系。

陆行点开一看。

几具尸体被摆放在沙滩上，泡的发白鼓胀的，像是溺水的特征。

可，下一张照片，就清楚明白的告诉，不是溺水。

几具尸体，无一例外，从锁骨到肚脐，像是被挖掉了，只有薄薄的后背肉和脊椎，支撑链接着整个身体。

肋骨被掰断，器官消失。

伤口明显不是刀具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