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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原来是老画师

看到夏奶奶没说什么,老画师松了一口气。他慢慢打开放在腿上的红布,动作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红布卷了很多层,在一层一层翻到最后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响,最后一层时,终于看到红布包裹之下的物什。竟是一块金灿灿响叮当的长命锁,长命锁的链子上还挂了一个U盘。

老画师抚摸着长命锁,眼含热泪地说道:“我无儿无女,有时候总爱抱怨上天不公。现在想来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香燃这么好的姑娘,又遇到浮浮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学生,这个优盘里面是我毕生心血。”

浮浮给老画师递了两张纸巾,不知怎地,每次看到姜教授哭,她都觉得无比酸楚,竟不自觉地也跟着哽咽了,她一边哽咽一边说:“姜教授,您把这些都刻在优盘里了是吗”

老画师听到浮浮哽咽,忙去拿纸巾递给浮浮,说道:“浮浮,不哭不哭,我也不哭了。我就是找到传人了,激动的。我现在手不好使了,不能教你了,所以就录到优盘里,这样你想什么时候学,就可以什么时候学了”

老教授缓缓情绪,摸着长命锁说道:“这把锁的背面,我刻了一幅画,听说你被抛弃过,所以我希望上面的人都能陪着你”

浮浮盯着老画师手上的长命锁,泪水突然决堤了,她连声说:“谢谢姜教授,谢谢”

老画师的手颤颤巍巍的,又给浮浮递上纸巾,他安慰地说道:“浮浮乖啊,不哭不哭。”老画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把这个长命锁给你带上,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

“姜教授,您说…….”

老画师眼里闪烁着光,他微微放低声音,尽量让激动的声音变得平缓,说道“你可以叫我一声爷爷吗?”

浮浮一怔,认真而清晰的叫出了那两个字:“爷爷~”

“好好好……浮浮过来,我给你戴上”

浮浮低头,老画师便把长命锁挂在了浮浮脖子上。浮浮摸着手中精致的长命锁,背后竟是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温馨的画面,不禁觉得长命锁也是热的。

“今天的礼物,大家真的都太用心了。接下来我们可不能哭花眼了,一会儿照相可就花妆了”

说这话的李师傅也拿纸巾抹着眼泪。

老画师好像心愿得到了满足,一扫阴霾,无比愉快地说:“对对对,我们该一起照相了”

两个美女化妆师也被情绪感染,抹了摸眼泪,打开了化妆箱。

穿蓝衣服中长发的美女小姐姐走到了夏奶奶面前说道:“奶奶,我叫Miki,我给您做妆造,咱们先去里面把衣服换好吧”

另一个红色衣服长发披肩的美女小姐姐走到浮浮面前说:“小妹妹,我叫Lynn,您跟我进来先换衣服吧”

浮浮和奶奶都进去换衣服了。

不多时,二人出来,皆是让人眼前一亮。

唯有坐在边缘的张蔓和梁小雅,等不来多余的礼物,等不来妆造礼服,还要看这些有身份的人,一个个都围着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浮浮转,心中无比难受。

尤其是向来在家大小姐脾气的梁小雅,耐不住火气,气得直跺了两下脚,马上又被张蔓拍住。

她小声安慰到:“忍住,你现在的好姐妹可非同一般了!”

梁小雅听出母亲的意思,便收敛了她那无边的怒火。

禾熙听到嗤之以鼻。

见南香燃周围终于得闲了,禾熙边凑了上去说道:“南香燃,这对母女我可不喜欢”

南香燃看着禾熙,露出认可一笑,又起身说道:“李师傅帮我把衣服拿进去,我也先换了”

“南姐,需要我们帮忙吗?”Miki和Lynn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用,礼服我可以自己穿”

李师傅把南香燃的衣服拿进房间后便退了出来。

房间里,只剩南香燃和禾熙两人。

禾熙看到铺在床上的冰蓝色礼服裙,腰部以下微微蓬起,上面银丝勾着水晶层层环绕下去,像极了极光带着星辰绘成的一幅画,上面一字披肩,胸口处扣了一枚漂亮至极的蓝宝石胸针。接触到光线,像是打开了呼吸,竟时不时能看到星星在眨眼睛,禾熙感叹道:“南香燃,你的衣服好好看!”

“好看吗?”

“好看,真的漂亮极了”

“诶,好吧”南香燃叹息道:“我还特地选了件蓝色低调的!”

禾熙恍然笑到:“南香燃,你是不是担心宣兵夺主啊哈哈哈哈”

南香燃给了禾熙一个白眼,说道:“我要换衣服了,怎么?你要留在这里?”

“我想,我想”

南香燃瞪大眼睛,双手攥紧拳头。

“但是,但是我不敢,开玩笑啦,南香燃,我出去等你”

禾熙出去后,,南香燃嘴角扬起一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笑意。

“诶,浮浮小姐,您别乱动,口红画歪了”Lynn提醒道。

浮浮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Lynn好奇顺着浮浮的眼睛看过去,这才明白。

她笑道:“南小姐美的都可以当明星了,这可是我们公认的,你呀,要习惯”

不仅是浮浮,梁小雅也张大了嘴巴。

而南香燃,显然早已经习惯了。

她坐回沙发,安静地等着。

Miki和Lynn这边也忙好了,二人一起过来帮南香燃化妆束发。

妆容结束后,南香燃美的不可方物,虽然她中途已经提醒尽量淡妆了,略施粉黛又是不一样清雅的美。

南香燃朱唇轻启道:“姜老师,开始吧!”

老画师收到指令后,便去调节了灯光,沙发后面的幕布随着按钮的打开,缓缓拉了下来。

好一幅美丽的,迎接太阳的青青草原图。三维立体效果,极具真实感,仿佛真在大草原上。

“浮浮,你先单独来一张”

浮浮今日是公主打扮,头戴皇冠,卷发披肩,身上淡粉淡紫的公主裙,一层一层叠起,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使其翩翩起舞。胳膊上缠着同色的飘带。耳朵上一对淡粉色珍珠耳环,与刚才的浮浮比,甚是耳目一新,真有小公主的感觉了。

拍了几张后南香燃说道:“等等浮浮,两串项链在一起显得累赘了,把明珠取下来给我”

“好的,香燃姐姐”浮浮解开了那颗由钻石围成六芒星阵,中间缀着粉色海螺珠,也是自己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明珠。

刚拿到明珠后,南香燃的脸色就变了。

然后又迅速变回了正常模样,这一幕恰好被浮浮捕捉到。

她问道:“姐姐,怎么了”

南香燃故作随意的一问:“浮浮,可曾把这颗珠子给过他人?”

浮浮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南香燃姐姐送我的这颗明珠我只给奶奶看过,因为很喜欢,怕磕着碰着,回家后都是塞进衣服里的”

想到姐姐突然问这个,浮浮又疑惑地问道:“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只是随口一问,你继续拍”

南香燃握着“明珠”转身离开。

“对了,也给小雅看过,小雅还夸赞姐姐送的礼物绝无仅有呢”身后,浮浮想到了什么,说道。

南香燃突然抬眼看到站在外缘,神色紧张的母女。吓得她们汗毛直立,两个人皆是面色惨白。

“来浮浮和奶奶一起合照吧”

Miki和Linn上前搀扶夏奶奶过去了。

南香燃径直往前走去,母女二人已经开始微妙的抖动,又极力克服,此刻在她们眼中,南香燃像是那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又黑又冷,被盯上的那一眼,便毫无挣扎能力的一直往下掉,此刻她们连呼吸都忘了换气。

谁知南香燃微微一转身,朝着另一边的李师傅说了什么。

母女俩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要放松下来。

只见南香燃把“明珠”交给了李师傅,又说了句什么,李师傅面容沉重地点点头。

“好了,配合的非常完美,香燃,你也过去吧”老画师满意地说着。

南香燃走了过去。

李师傅面目阴沉地向母女俩走来,母女二人突觉大事不妙连连后退,但是腿部肌肉因为过度紧张,只退了两步便退不动了。

梁小雅咬咬牙,她感觉自己要哭了,用力抿住嘴,让自己稳定下来。

这时李师傅已经走到母女二人面前,他做了个手势,沉声说道:“380万的东西也敢动,请吧”

李师傅平时看起来和善,做人处事圆润。此刻的声音,却像极了抓住犯人,公事公办,严肃无情的领导。

母女俩有亏心事,又被看了出来,并且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夏浮浮脖子上的项链,竟然值…….380万!即使没学法律,根据生活经验,也知道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张蔓抖成了筛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李师傅一声低喝吓住:“不许说话!别在这里惹人晦气,出去解决!”

浮浮和南香燃与奶奶坐在沙发上拍照,并未注意到老画师和两个化妆小姐姐后面的三人,已经悄悄出去了。

“好,非常好”

老画师拍的开心,啧啧赞道。

“香燃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姜教授还会拍照呢”

南香燃笑着回道:“姜老师博学多才,他的摄影作品还被邀请到各个国家参展……”

“那我真的很荣幸了诶,好开心”

“姜老师更开心”南香燃说完后,对着老画师说道:“姜老师,您也过来吧,相机给Lynn,她是摄影师”

Lynn除了时尚另一个擅长的便是摄影,在老画师拍照的时候,时不时去看电脑上的构图,不得不对这个满头白发,慈祥儒雅的老人深深佩服。

“那就麻烦你了”

“教授您客气,应该的,我拍几张,有什么需要我改得您说一声即可”

“感谢感谢,我去换个幕布”

说罢,老教授又按了一个按钮,这时候降下另一块幕布。

是Y国自然博物馆,又有些与众不同。Y国博物馆大理石堆砌古典肃穆,老画师稍作修改,整个色调放大放亮,仿佛阳光把自己最美的颜色放在了这块画布上。

Lynn惊叹道:“教授,这也太美了,我去过Y国博物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是这样呈现出来的,您是怎么构思的?”

Lynn连连称赞,众人被这宏大壮观的建筑罩在当下,那折射而出的光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大家沐浴其中。不禁觉得自己就身处那里,更是惊叹这光影之美,虚幻而又真实存在。

被人赞美,老画师已是习以为常,但是有人当着自己孙女面前表扬自己。老画师自是满心欢喜的娓娓道来。

“这幅我叫它—光辉流转,50年了。50年前我被外派去Y国,对大自然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于是买了摄影机一路上走走拍拍,我同事说你买这个,特时髦,说不定还会遇到美丽的姑娘,我当时还反驳他瞎开什么玩笑……”

老画师忆起往事,那种美好也感染着众人,在老画师眼中闪光的叙述中,众人都感觉到了,那个年代最纯粹的美好。停顿了一秒,老画师继续说道:“我后来可感谢那个相机了,也是刚学拍摄,什么画面构图都不懂。就是因为我不懂,所以啊,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好的导师,就是我的太太。那天在Y国博物馆,我的相机卡了,我一个人在那里各种乱翻,乱按,试图用我小时候拍彩色电视的能力修复它,也是愣头青,一顿瞎操作,也急得是满头大汗”

“教授,接下来是不是在一起啦……”Miki冒着星星眼急不可耐地问道。

老画师充满活力的点点头,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年20岁,他说道:“对喽,那是个很温柔的声音,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满头大汗的一抬头,看到眼前温柔秀美的中国姑娘,都忘记了怎么把相机交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好像能化腐朽为神奇,两下就把相机修好了。后来我知道她也是过来学习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也应了我朋友的那句话,我们在一起了。

Miki双手握拳托腮惊叹道:“教授您们太浪漫了,那您们的孩子呢,现在一定也跟您们一样幸福吧”

听罢老画师眼眸一沉,发现不对,又清了清嗓音缓缓说道:“后来我们生了个女儿,每年有空就会带她去那边,后来女儿就留在了那里”

浮浮略感惊讶,姜教授在自己面前从不谈自己家事。偶尔他也会通过画作睹物思人,说起一些零星半点的往事。每当提及女儿的时候,教授总是带有遗憾,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不在身边,也见不到了。什么情况,浮浮曾问过,姜教授便会岔开话题。

或许,浮浮心想,姜教授和爱人如此疼爱女儿,女儿不在身边,便是一种离别的痛吧。

禾熙在一旁发出了感叹:“或许姜老师还希望女儿活着,给自己造个美丽的梦吧”

老画师眸中的闪烁褪去,他清声说道:“好了,故事到这里了,我们开始拍照吧”

随着老画师的指挥,众人向着光走去,拍下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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