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坏一台蛛网,焚毁一座驿站,夜盈并未逗留太久,朝着前方逍遥法外。
浪费掉一张禁符,他并不觉得可惜,反之,这很划算,老头的话不多,但对他而言每一句都很有用,这些是八爷教不到的。
悬剑司给了他人人可畏的身份,八爷给了他睥睨一切的实力,现在他想自己给自己一些东西。
八爷真当好魄力,说清场就清场,驾车一路,半个行人没见着,这可是官道。
“不知道那些给我让路的高官显贵怎么想?我这特使放在朝堂算作几品?”
夜盈百无聊赖中,前方视野中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八爷不是清场了?”夜盈双眼盯住那越走越近的人影,马车的速度照旧。
“倒想瞧瞧是何许人敢与悬剑司作对。”
凑近了,夜盈眯起双眼,打量起眼前这个拦住去路的和尚。
和尚不知经历了些什么全身上下净是尘土,满脸淤青,眼睛左右各有一个拳印子,一身僧袍也是破破烂烂,一手作佛礼,一手拿着一个硬到发青的冷面馒头。
这可怜和尚此刻瞧见夜盈正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丝毫不给佛家人面子,也不在意,对着他微微一拜。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这一路西行,自打入境神武国来,遇到的头一位生人便是施主,如若不是缘分使然,佛祖断然不能如此安排。”
和尚说着说着,脸上的神色三分平缓七分谄媚,唯有提到佛祖二字时,才罕见的露出一抹神圣。
“真是失礼,我佛慈悲,请佛祖看在弟子日日念经的份上原谅我对这位施主的粗鄙与冒犯,还不曾向施主表明来意。”
夜盈看着这表情一会谄媚一会庄严神圣的和尚,握刀的手渐渐收紧。
一般来说,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无非两种,一是土鸡瓦狗,二是有些棘手,眼前这个和尚,居然意外的不在二者之列。
他有些看不透此僚。
这时,和尚不合时宜地开始自我介绍:“贫僧法号硕根,有修成硕果,六根清净之意。”
说着,抬起手中的馒头,满脸渴求地看向夜盈,抑扬顿挫道:“不瞒施主,庙里,着火啦,东西,都烧啦,你让我摸一下,可以给你带来好运,施舍点钱财,重修庙宇,造福人间。”
跳下马车,夜盈走至和尚跟前,直勾勾盯着他,忽然冷不丁往他下盘一拌。
不料和尚根本不吃他使坏这一手,本该跌倒在地的和尚两腿在空中盘坐,平稳落地的同时不紧不慢地念起佛经。
只消电光火石之间,夜盈下一记横踢势大力沉扫在和尚脖子上,后者受击立马倒飞出去数十米,立马就传来和尚的哀求。
“不愿施舍,可能你也有难处,贫僧也不强求,毕竟你施舍了一顿毒打,让贫僧摸你一下,可以给你带来好运。”
夜盈闻言有些无语,跟上倒飞出去的和尚,五指成爪刺进和尚头皮之下,将他的脑袋稳稳控在手中当作发力点,狠狠砸向地面,五息之间,重复数十次。
怪异的是,不管这和尚被夜盈如何击打,除了吐血外,气息毫无变化,停顿时,仍是盘坐在地诵经念佛之余,好声好气说道。
“信仰!还有没有号召力,佛祖,还有没有号召力!施主戾气之重,贫僧生平仅见。”
“你找死。”
夜盈打的有些恼怒,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难杀的佛家,看起来脑子好像也不太好使,当即使出全力,对着这秃驴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这巴掌挥下,惊起层层音爆涟漪,将不远处装有冰棺的马车连车带马震的离地三寸,威力可想而知。
附近若有高山,这一掌之下的余力足以引起雪崩。
巴掌落下,这和尚脑袋受力,飞出几颗带血的牙齿,巨力使然直接扭断了脖子,如陀螺般转圈不止,整个脖子也成了一根血肉麻花。
“和谐,和谐拯救危机......”
和尚终于破功,只觉两眼一黑,留下最后一句话后了无生机,再起不能。
似乎觉得还不够满意,夜盈又扒开胸膛从皮下抽出十二柄短刃,一一插在和尚脑袋上的戒疤处,这才折返驾车,碾过和尚尸体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