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分部,目前看来,其实还算个代称。
只是一个大到看不见边际的地下溶洞而已,洞顶约高百丈,充斥着无数团惨白色的鬼火。
四下无人,但能看得出来不久前还有多数人工修建的痕迹,只是因为夜盈的到来,今日暂且停工。
最惹人注意的是一座只有一面的城墙,城门上挂着一面大牌,上写着“酆都”两个大金字,上下则是分别写有悬剑司与幽门地府鬼门关两行旁白小字。
这城墙被一团白雾笼罩,靠后的一块不可见区域不时传来悬剑司饲养的黑鸦的叫声,在阿姝看来实在有些瘆得慌。
城门口两旁排列着十八个罚恶刑鬼蜡像,一个个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活灵活现,再往前,牛头马面的雕像分别矗立,明明是死物,打夜盈进入的一刻起,却作起揖来。
夜盈不知道悬剑司的总部在哪,但他知道悬剑司的总部,名为酆都。
八爷这是要把悬剑司搬到苍城来?再加上之前给他的身份令牌,这不就意味着,八爷是为了他能把自己的交椅坐实才如此做派?
八爷没有多说,径直走向城门口,至于夜盈想什么,他门清。
阴风吹过,好似怨鬼的幽咽,城门自动张开,露出一条道路。
道路两侧,延续了城门口的牌面,两边都有无头尸体跪倒,姿态低下显得恭敬非常。
这些无头尸体有个共同点,颈骨被人抽出,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利剑深深刺入。
过了鬼门关,就是奈何桥,但鬼门关还没修好,奈何桥自然也没提上日程,只有一座高高拱起的木桥。
行至木桥中央最高处,视野开朗起来,夜盈至于能看见此行来苍城的目的。
那是一片地下湖,水面漆黑,静如平面,单单目测起来,就能知道这湖泊的面积要大过苍城。
湖边有人坐立,面朝水面,不动丝毫。
“少爷,这湖水怎么是黑的?”
“不知道,反正你别喝。”
夜盈转过头对阿姝说,再次回头时,发现八爷已经瞬移到了湖边那人身侧。
“出来见我。”
二人距离被拉的很远,但是夜盈能清楚听见八爷在说些什么,或者说八爷就是要让他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夜盈踏出一步,却好似触碰了某种禁忌,顿时感觉到周遭的空间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挤压,背上如同背了一座城池般沉重,且这股力量带来的挤压还在加剧。
他的腿骨不堪重负,瞬间被压垮折断,两手不由自主的撑地,却也逃不脱断骨的下场,要知道,他这副躯体的骨骼密度,是妖兽的数百倍,硬度可想而知,其内还有特质水银填充,现如今却轻而易举地被某人折断。
这显然不会是八爷的手段,在场除开八爷外,另有他人。
阿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小脸比鬼火还白,心疼地当即落下泪来,正要上前搀扶,却被夜盈厉声打断。
“别过来!”
夜盈费劲浑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后,身体再也经受不住挤压开始咯吱作响,皮下藏匿的利器莫名的卷曲,成了一堆废铁残留在躯体中,那掉落在地的长刃也砰的一声化作齑粉。
他体内全部骨骼开始错位,体表的皮肉则诡异地呈螺旋状往面部扭曲,最终这具造价不菲的躯体再也经受不住,皮开肉绽,器官被压成了纸张般的厚度,再转为血水,最会是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