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清床上的是人还是鬼。
只见男人无助地躺在床上,凌乱而花白的头发在苍老的脸颊旁飘扬着,深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
布满青筋跟黑斑的枯竹似的手,正试图举起来。
男人在看到段傅后,无神的双眼一瞬间聚焦,开始一阵剧烈的咳嗽。
段傅就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许未很担心男人这么咳嗽会直接背过气去。
“段傅……”
许未担心的叫着段傅。
段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
男人眼见着呼吸渐渐变得困难,瘦成皮包骨的手在床边不停的摸索着什么。
哮喘!
许未看出男人是犯了哮喘。
“哮喘!段傅,药。”
许未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段傅大步走向前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气雾剂,坐在床边,将气雾剂摇晕,又将男人双唇紧紧的贴紧喷嘴。
男人的手死死的按住段傅拿药的手,苍白无力的手一瞬间好像突然有了无尽的力气。
开始缓缓吸气,逐渐的恢复平静。
许未看着段傅的手被男人死死地掐着,长指甲深深插了进去。
许久,男人的手渐渐放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段傅,竟然流下两行眼泪。
段傅将手缓缓的从男人身后拿开,男人却突然伸手抓住段傅的胳膊。
“傅儿……”
段启宏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且有气无力的。
段傅无情的甩开段启宏的手,立刻站起身来。
父子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未走上前安慰着段傅,她能感觉的出来,段傅对生父的厌恶早已超越对后母厌恶。
都说有了后母就会有后爹。
段傅的这位亲爹确实对不起段傅,更对不起段傅的母亲。
“看也看了,我们走吧。”
段傅说完这句话,拉着许未就离开了房间。
许未转身回头看去,段启宏两只手努力撑起瘦弱的身体,试图爬起来,却再次倒下,显得可怜又可悲。
在段傅失去母亲,最需要爱的时候,他却纵容别人欺负段傅,那时候,他们父子的感情就开始破裂。
两人也越走越远,恩怨也越积越深。
“傅儿!”
段启宏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呼喊他的孩子。
可惜他的孩子早已经不需要这迟到的亲情。
段傅带着许未从楼梯一路走到五楼。
五楼的装修很奇怪,只有一个房间,却上了一把大锁。
段傅从胸口口袋找出一枚钥匙,努力打开这把锁口早已经生锈不知道锁了多久的锁。
良久,锁被打开,段傅却迟迟不推开门进去,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锁。
许未不知道房间里面有些什么,她不知道里面是有他不想去面对的事物还是他不敢面对的事物。
吱,门被推开。
许久没有人来,门吱呀呀的作响,但奇怪的是,屋里面很干净,就好像是天天有人打扫一样。
许未轻轻的走进屋里,这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化妆台上还摆满了化妆品。
衣柜是打开的,能看到里面有几件今年最时兴的裙子。
“这里是?”
许未向旁边问去,才发现段傅还站在门外。
“段傅。”
许未轻轻叫着段傅,今天的段傅就跟被夺舍了样,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嗯。”
段傅点点头回应着许未,才迈开腿走进这间房间。
“这间房间真漂亮,是谁的啊?”
许未打量着屋子里的其他摆设。
“我的母亲。”
段傅看着床头桌上母亲的照片,相片里的女人满脸慈爱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你的……母亲?”
许未感到有些云里雾里的。
段傅的母亲不是早就去世了,可是这衣柜的衣服还有化妆台的化妆品。
都像是在告诉进来的人,这里的主人才刚刚离开。
许未再次看向衣柜,它的旁边好像有一道暗门,一道很明显的暗门。
“应该是有人常过来打扫……”
段傅也看到了那道暗门,也明白了这间屋子为什么好像是有人住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