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新教习的提问,几个孩子相互看了看,女孩自告奋勇,脆脆地道:“我叫李相芊。”
紧接着是四个小男孩的自我介绍,他们分别是李相彦、李相业、李相龄、李相新。
最后则是那個胆大的孩子,但此刻显得很是窘迫,低下头不说话。
“李继虎你说话呀,十九哥......不对,是十九叔问你呢。”
有孩子吃吃地笑。
李继虎涨红了脸,声若蚊蝇道:“我叫李继虎。”
继字辈?
李相鸣有些惊讶,还以为继字辈都是婴孩呢,没想到已经有人开始修道了。
这么说来,自己拿到的那份族谱果然不齐全,李继虎应该是支脉的孩子。
想了想,李相鸣让孩子们报上年龄、修为和家世,结果除了李相新,其余五个孩子,都是支脉出身。
以小见大,整个青苗院的孩子,直脉估计占了不到两层。
这让李相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李相鸣素知直脉孩子不爱进青苗院,因为他们有更好的教育,比如李相成,就是从小跟随四房的李诚汜修行。
李诚汜作为李家的中坚力量,见识、修为都比青苗院的教习更胜一筹,又长期负责四房小辈的修炼事宜,他手底下教出来的孩子,显然比青苗院更佳,甚至能教出李相成这样悟性极佳的弟子。
可李诚汜有这个能力,却不会去教四房以外的孩子。
概因四房与其他三房,以及整个支脉都是竞争关系。
李相鸣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被迫去绿云洞的事情,这件事就源自直脉与支脉的争斗,最后在李辉南的出面下,势弱的支脉赢了。
不过现在看来,支脉还是输了。
直脉不再顾及颜面,直接不让孩子进入青苗院。
要知道,掌权的是直脉,就连青苗院里的教习也全都是直脉修士,现在院里失去了直脉生源,青苗院还能得到家族的重视吗?
青苗院一旦没落,支脉又怎逃得了?
恐怕直脉与支脉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李相鸣轻吁一口气,回到当归山,明明看到的是一片祥和,却又处处暗藏矛盾。
难怪李谦柏要和他保持距离,支脉对此恐怕也是心知肚明。
他不禁想到李谦雄,李谦雄派他来这里一定有深意。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李相鸣摇摇头,他在李家地位太低,至少也得练气后期,才有直面两脉之间矛盾的资格。
六个孩子中,李继虎年龄最大,已有十岁,李相新最小,才八岁,其他都是九岁,刚刚度过蒙学期。
不过由于前教习带过,这些孩子悉数通了气感,倒不用李相鸣太过费心。
第一堂课,无非是老生常谈,摸清孩子们的修行进度,叮咛他们好生修炼。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李相鸣准许大家离开——青苗院的上课时间就两个时辰,以解惑为主,占用过多反而耽误了孩子们静心吐纳的时间。
修行最终还是要靠个人。
不过李相鸣特意留下李继虎,他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因为辈分而自卑,估计背后没少被其他孩子调笑为好侄儿。
青苗院规矩森严,尤其禁止打架,李继虎从凡俗界上山,见识过修士的风采,自然不敢违背李家规矩,只好默默憋屈。
这对于修行不是好事。
“继虎是吧?”
李相鸣咳了一声。
独自面对新教习,李继虎显得十分拘谨:“是,十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