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姬无缺独自完成了沐浴。
他是天阉之人,虽然确信日后会修复身体,但终归还是有些自卑。
一夜无话。
天色微亮,姬无缺睡得正香,佟竹却将他叫了起来。
根据宫里规定,姬无缺需在今天早上,前往慈宁宫面见太后。
尽管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姬无缺还是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随着佟竹去了慈宁宫。
走出坤宁宫时,老太监班荫对姬无缺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他今年四十有五,却依旧只是当值太监。
除了缺少背景,更重要的是为人木讷,不屑与人交道。
就像小说里,那些苟道太监一样,从不与人亲近。
天空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姬无缺被吹得东倒西歪。
佟竹也是微微停顿一下。
倒是班荫,居然不受影响,依旧自顾自地扫着落叶。
“有意思。”姬无缺心中暗道。
...
“帝后驾到!”
通传太监声音响亮,却带着不屑。
姬无缺淡淡看了对方一眼,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进来吧。”
赵太后的声音传来,竟然十分动听。
姬无缺深吸一口气,迈着小步走了进去。
慈宁宫殿内,陈设古朴而典雅,处处透着庄严与肃穆。
赵太后端坐其中,神态威严,气度不凡。
她身穿绛紫绣金凤凰锦袍,头戴玉如意,尽显雍容华贵。
在她身侧,正有两名宫女,在为太后奉茶。
“无缺见过太后,给太后请安。”姬无缺行礼道。
赵太后脸色平静,自顾自地品着茶茗,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姬无缺见状,于是大喊一声:“给太后请安!”
他的声音嘹亮,传遍整个宫殿。
赵太后明显一惊,手中茶杯差点跌落。
她冷冷瞥了姬无缺一眼,想要发作脾气,但只是淡漠道:“起来吧。”
姬无缺起身,脑袋低垂,双手揣于裆前。
短短一会儿,他已经确定,这赵太后绝对来者不善。
“听陛下说,你颇有诗才,可否为哀家作诗一首?”赵太后缓缓说道。
姬无缺闻言,心中波澜起伏。
为太后作诗?
纯粹就是找死。
再说了,他哪里会作诗啊。
女帝也是,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要用这个借口。
只要有点常识,都可以知道,一个五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诗才?
赵太后让姬无缺作诗,摆明了在为难他。
“很难吗?作不出来的话,我有理由怀疑,陛下是不是被骗了。”赵太后淡漠说道。
姬无缺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赵太后此番言论,完全是将姬无缺放火架上烤。
要是作不出来,便是欺君罔上。
可若真作出诗来,对方依旧可以找理由为难。
姬无缺笑了。
作诗是不可能作诗的。
就算是要背诗,也不可能为了赵太后。
姬无缺躬身行礼道:“太后明察,无缺今年才五岁,才刚开始读书写字,陛下还让我去国子监学习呢。”
姬无缺此言有理有据,赵太后若继续强迫,那就是丢了皇家脸面。
为难一个孩子,能有什么脸面?
关于赵太后。
她本是先帝的皇后,也是前太子、兼三皇子生母,与女帝却没有血缘关系。
前太子身亡后,赵太后一度认为,先帝会将皇位传给三皇子。
谁知先帝不按套路出牌。
这直接导致,赵太后与长宁女帝,势同水火。
至于女帝不另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