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凤汤汤松了口气,而后将吊在半空的几人随手抹了脖子便回到阿雅身边将其拦腰抱起,果宝顺势钻回了他的衣襟下。
看着仍未苏醒的少女,凤汤汤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然后对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哈昆族人问道:“有谁熟知这里的情况?”
“我!”一个身形高壮的中年汉子当即应道,看他身边紧紧抱在一起的妇女孩童,想来是为了保护走不动的妻儿这才没有逃走。
凤汤汤走上前去,注意到了其眼中的畏惧和脸上与之相反的喜悦,“你叫什么?”
汉子干脆回答道:“札答。”
凤汤汤点点头问道:“这里是什么位置?你们隶属于草原八部的哪一部?”
札答恭敬回道:“神子大人,依照领地划分,哈昆部位于狼卜草原的东北边缘,归连山部统领。”
“你们族长都让我杀了,还认为我是神子。”
札答稍稍沉默,粗黑的面容涌上怒色,认真说道:“他该死!这些年不少族人被他以各种罪名处死,尸体全部喂羊,吃过人肉的羊又肥又大,再被他进献给连山部的巫师得了不少好处,您杀了他是天神对我们的垂怜,在我札答心中您就是神子!”
不难想象在哈昆山暴虐的统治下,这些族人过着怎么的日子,凤汤汤也理解了阿雅为何偏偏没动那盘手扒羊肉。
可为了让这个草原汉子认清现实,凤汤汤还是耐心解释道:“相信我,就算真有神子也应当出自你们东庭。而我是长嬴人,长嬴人并非腾格里的信徒,他又怎会选择我作为神子?不过看来这个神子对你们真的很重要。”
朴实的札达在听到神子竟以长嬴人自居,不禁有些难过,可他仍然固执的相信凤汤汤就是为了解救他们而来的,不然草原这么大,为何就落在了哈昆氏的祭台上,这难道不是神的指示?
“巫主曾经说过神子将会继承他老人家的位置,而我们的王一直都是巫主钦定的,所以……”说到后面,札答也不敢再往下说了,于是选择闭嘴。
凤汤汤非常清楚草原八部之间的关系如何,转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八部看上去以巫川部为首,可其余七部哪个不想做王?等到何时山上那个老胖子嘎嘣一下没了,作为继承人的神子一旦上位必然要扶持最亲近的部族成为新一代草原统治者,所以找寻神子一事已经成为了八部诸事的重中之重。
当神权强大到足以左右王权之时,这种状况便会不可避免的出现,纵然强大如长嬴,在神垣和奉天教这两个巨物面前也不过是做到了相对平等互不干涉而已。
凤汤汤可不想刚出来就走入巫主这样的老怪物视线,更不想被卷入草原悠久而又可笑的内斗。
于眼下处境而言,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我要离开了,你们能照顾好她吧?”凤汤汤抬抬手臂,示意札答接过怀中的少女。
话音刚落,久久未醒的阿雅猛地睁眼,正巧对上那双狡黠的乌眸,略失血色的薄唇微启便要说些什么,却忽觉身下一空,结结实实墩在了地上,好在有积雪垫着只是屁股一阵发麻。
凤汤汤拄刀而立,冷然道:“既然醒了还装什么,不知道爷的手都酸了?”
阿雅低着头默不作声,一旁的札答左右环顾眼神不定。他隐约记得刚才神子说过这个丫头已是他的侍妾了,神子管教婆娘他可不敢瞎掺和,况且他一个糙汉子也受不了这种气氛。借给凤汤汤准备马匹干粮为由,拉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便匆忙走开。
闲杂人等离去,一直坐在地上沉默的小丫头这会儿也有了动作。脏兮兮布满污渍的小手干脆抱住凤汤汤的腿,一副你不带我走,我就长你腿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凤汤汤早就看出来她那点心思,无奈说道:“我不能带着你。”
阿雅一脸天真地问道:“为什么?”
“麻烦。”
“烧饭。”
“我也会。”
“睡觉。”
“不需要。”
“生宝宝。”
“都不睡觉,还生个屁!”
“那睡觉。”
“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