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弟兄们发现有人跟着咱们的车队。”窗牖突然外传来侍卫队长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何人?”雪娘拉开身旁的木窗问道。
这位年轻的队长见是雪娘问话,崇敬之色在其粗糙的脸上油然而生,连忙抚胸答道:“回大人,是一男一女骑着头牛,应该是那会儿绕过山包时跟上的。”
雪娘皱了皱眉,心想此处远离王庭腹地,靠近东庭与长嬴的交界处,基本看不到散居的牧民,况且这种天气关内外往来的游商也很少,此时偏偏巧遇他们,对方出现的时机着实有些可疑。
“暂且观望,不必惊动他们。要是顺路则罢,如若发现他们有任何不轨之举,立即拿下。”
“是,大人!”
侍卫队长离开后,巫川狐儿才开口说道:“你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就算有人想对我动手,比如我那位王叔,可即便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父王眼皮子底下动我。”
雪娘一手摩挲着他的眉毛,一手抵住颊腮,透过车窗望着远方清寒一片的天边,冷然问道:“他有什么不敢的?殿下难道忘了四年前加冕大礼?”
正要小憩一下的巫川狐儿霍然睁眼,绀青色的眸瞳迸发着渗人的寒芒。
“本王当然记得!”
冷森森的声音涌荡在马车内,正在舔舐新炭的火舌似乎也因骤降的氛围而缩入了灰烬深处。
…………
凤汤汤非常不自在,素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从昨日行便道过河踏上这片土地不久,这种让人厌恶的感觉便出现了,搅得他心神不宁,尽管时断时续,但每次出现的时长都要比上一次更久,感觉更加强烈。他想寻问果宝有没有察觉到什么,这厮却早已沉醉在大白兔的柔软夹攻下,睡得跟头小猪似的。
倘若直觉没有差错,他怀疑是有人在施法捕捉自己的行踪,且能有这般道行的人绝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一番推测下来凤汤汤意识到自己怕是逃不脱了,思来想去也无破局之法,心情登时如坠谷底,除非后面的路上出现什么异数。
怀着不安的心情,等到大犇尽情啃光周围的荒草后,二人再度出发,刚过丘地便发现一支队伍与他们擦肩而过。当看清他们棉甲上独一无二的鹰纹图徽时,凤汤汤无奈低吟道:“刚出狼窝,又落鹰爪,莫非这天公老爷专挑我一人戏弄不成?”
然而转念一想,之前笼罩在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以至于嘴角不由高高扬起,“反正你们也不对付,就当是顺路捞我一把,都是贼船上哪条不是上呢?”
这时阿雅拽了拽他的衣角,凤汤汤回头看去,就见她瘪着嘴,一脸脸胆怯的用力摇头,显然这小丫头识得那象征着草原之主的图徽。
然而凤汤汤心中已有主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别怕,有我在。”这是他不知第几次这么安慰她,一路走来每当出现危机,只要听见这句话,阿雅总能放下心来。似乎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倒,就会永远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种强烈而又久违的安全感令她忍不住泛起了泪花,用力贴紧那张不算宽阔的背。
只是她好像忘了有个小家伙正在她怀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