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的声音迫使我睁开沉重的眼睛,我环视了四周,是一个很黑很破旧的房间,或者说是一个地下室。那个穿着宽大的黑色兜帽的人站在一旁,可能,他不能叫“人”吧,他的手是半透明的,隐隐能看见那森白的指骨。
“无父无母,一个孤儿啊......”
那人把手上的那张半米长的,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的纸卷了起来,用一个竹子似的筒塞了进去。他转过身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他的脸我看不清,只有一片黑雾。
我动了动眼睛,张了张嘴,想问问现在的情况,但是,我发现我说不出话,发不出声。
我,说不出话啊?那......
我又看了看这个房间,忽得睁大眼睛。那个,靠在墙角的,是我的身体吗?
房间的墙角,我看见我的身体软软的躺在那里,那个被货车碾碎的身体,那个露着肠子的身体......
我为什么能看见我的身体呢?我的,我的脑袋,我的脑袋呢?哦,原来,它在桌子上啊。
“姜尧,你在听吗?”
那人把放好的竹筒放在我的脑袋的旁边,他伸出手放在我的脸上摸了摸。
我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便盯着他看,他仿佛看得懂我的话,放下手,转过身把我的脑袋拿了起来,并不温柔,我能感觉到我的头皮都快被他扯掉了!他抓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夹着我的身体走向浴室。
“不用关心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就行了。”
他又顿了顿,好像是是叹了口气,我听不真切,耳朵的血好像还没流干净吧。
“你叫我,终......就好。”
终什么?耳朵好难受啊,听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