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笑只顾关心崔锋,完全不知身后的我如何天人交战。
后半夜,崔锋醒来,朝着守在床边的我俩艰难一笑。
我笑呵呵地说:“阑尾炎,小手术,明天就能下地走路。”
崔锋紧蹙眉头,连声喊痛。
我说你小子既然晓得痛,说明伤口正在恢复,明日喝一肚子丁姐熬的鸡汤,保证痊愈如初。
丁笑柔婉安慰:“小崔,安心养病吧,再过三四个小时就不那么痛了。别听乔不群瞎说,现在痛,是因为麻药失效了,挺过去就好啦。”
我嘻嘻作笑,只是扭头看向窗外时,迅速沉下脸。
半小时后,崔锋再次睡去。
丁笑看看腕表,说她得回家了,明日一早去菜市场买土鸡,中午送来鸡汤。
我送她下楼,站在公路边打车。
将近十二点,出租车很少,即使有,也载着人。
丁笑靠着我,似乎冷着了。
我搂住她,手放在臀上,于是就不淡定了。
见行道树后面有空隙,我没有征求意见,一把将她掳走。
躲在树丛阴影中,我肆无忌惮,忙着啃兔头。
女人使劲拍打我肩头,嘴巴含含糊糊地嚷,说这是大路边呢,你龟儿子真是要死啊。
我才不管什么大路不大路、行人不行人,大河边的卵,准看不准喊,谁看到男女亲热谁倒霉呗。
终于,我的理智战胜情欲,当然没有做出出格之事,只是拼命按捺内心无比坚硬的澎湃,依依不舍送走了女人。
待车影消失,我裹紧羽绒服,顺便拉上帽子,慢慢吞吞返回医院。
进入大厅,我突然有了尿意,遂折身去了底楼卫生间。
出来时,晃眼间,我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身影,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的年轻女子,他们很快走向电梯口。
我靠在过道阴影处,掐准他们坐上电梯的时间,疾步走去,看到电梯在三楼妇产科停下。
难道是罗旭带妻子来产检不成?
我将帽沿拉得更低,差不多遮去了大半边脸。
来到三楼,我偷偷拿出手机,极其隐蔽地朝着那对男女咔嚓拍照,随后快步离去。
回到五楼内科,我见崔锋睡得正酣,遂躺在沙滩椅上,将他羽绒服搭在身上,蜷缩成一团,闭眼睡觉。
心情有些激动,直到凌晨四点我才睡着。
清晨,我醒来,顿觉胳膊酸麻不已,便起身活动活动,顺便去医院附近买份早餐。
回来时,崔锋双手枕头,说伤口还是很痛。
我开玩笑,要不,今日出院?
崔锋目光幽怨,嚷着老子住院花自己的钱,又不要你龟儿子掏腰包,为何催着出院?
我吃着包子稀饭,一脸幸灾乐祸,骂他不知好歹。
崔锋吞咽口水,喊我喂他两口。
我义正严词地拒绝,医生说,待你打屁后方能吃东西,否则,只有嗝屁。
崔锋一脸生无可恋。
我哈哈大笑。
上午,医生查房后,挂着点滴的崔锋再次睡去。
我坐在床边百无聊赖,捧着手机找徐佳聊天。
徐佳说她还在老家,待正月十五返回蓉城时,给我和陆春梅带些烟熏香肠腊肉。
我答应得飞快,生怕她反悔似的。
老妈特喜欢这些玩意儿,到时寄回襄城去,说不定一高兴又赏来一笔“巨款”。
不管我从小到大如何纨绔,老妈总是毫无原则地宠溺,导致我对啃老一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估计还是因为领导夫人不缺零花钱之故。
我打出一行字,“罗总监的老婆真是年轻漂亮啊”。
徐佳发来一个不屑表情,说罗总老婆比他岁数还大,个子最多一米五五,胖墩墩的。
我当即笃定,罗旭养小三是铁定事实。
有备无患,方为上策。
我并不懂孙子兵法,只知道手中必须逮着一根救命稻草。
指不定正月十六上班后罗旭和闵文甚至于肖胖子又会搞出啥幺蛾子,这念头困扰了我整个春节假期,挥之不去。
若那年轻女子是飞马公司内部员工,如今我手机里的那组照片,就是销售总监见不得人的把柄,于是我就有了立足飞马公司不被打压的最大凭仗。
我面无表情,心中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