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梅接过合同,拿疑惑眼光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笑了笑,还揉了揉倦意明显的脸颊。
徐佳没心没肺地大呼小叫,开心得像个孩子。
其实,我更开心,只不过没表现在脸上。
帮助陆春梅走出泥沼,我始终认为这是一次报恩。
陆春梅似乎并不买账,最后趁我俩单独在办公室时,神色幽幽地问,“为何经办人是我?”
我当然不会傻到解释一番的地步,只是嘴叼香烟,望着她咪咪笑。
对陆春梅,我当她是姐,只不过不是亲姐,心中并无男女非分之念,就觉得好看,不免多看几眼,反正不看白不看,让别人看了去,多可惜啊。
我人前吊儿郎当,没个正行,逮着任何一位姑娘都会聊上一阵,就连遇到狐媚女子白洁,也是口吐莲花,插科打诨好半会儿,全然不顾她是领导。
于是,我在公司名声大振,被人称作“乔公子”。
白洁知道我签下万家四千万的销售合同后,看我的目光极为考究,成分相当复杂,有欣赏,有嫉妒,还有……勾引。嘿嘿,这依然是我自以为的意思,因为我没具体践行“绝知此事要躬行”。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没错。
后来某个深夜,白洁口齿不清地打来电话,邀约去夜巴黎唱歌。
我赶到时,她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二话没说就将整个丰腴身子扑进怀来,声音娇滴滴的,挖我去销售二部。
那时候,我已经成了老油条,自然不会像孙悟空定住仙女自己去摘蟠桃,更不会傻乎乎地把自己定位为柳下惠一样的仙人,当然对怀中玉体不客气,上下齐手。
别人主动端来的菜,不吃白不吃。
最终我俩遗憾散场,白洁气喘吁吁的瞪来一眼,我哈哈笑着用卫生纸擦了擦手指,潇洒离去。
崔锋站在夜巴黎门口送行,朝我竖起大拇指。
白洁扭着水蛇腰往前走,临上车前,朝我挺了挺傲人山峰,媚眼如丝,撩下一句话,“乔公子,你小子迟早是老娘口中菜”。
再后来,我向柳如月如实汇报,被她一脚踢下床,半个月没能挨着睡,在沙发上痛苦得嗷嗷叫唤,终究没能得宠。
白洁始终耿耿于怀,直到我离开飞马公司,也没让她释怀,站在写字楼坝子里,双手叉腰,半送行,半咒骂。
那天晚上,肖胖子因为我让销售一部摆脱了临时困境,在附近酒楼扎扎实实请了一顿,喝得酩酊大醉。
将徐佳送至出租屋楼下,陆春梅让出租车离开了,站在风中有些站立不稳,指着我鼻子,说你小子给姐说老实话。
我装着耳聋,挽住她胳膊,劝她回家。
陆春梅很生气地甩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坛上,双手捂面,长发如瀑遮住脸庞,很伤心。
我当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拉她还是不拉她。
只记得,那晚天上月亮很圆很亮,像个玉盘。
最后,我只得相挨坐下,点燃一支烟,默默陪伴。
片刻后。
陆春梅坐正身子,替我取下嘴上的香烟,双手捧着我的脸庞,凝视着我的眼睛,吐着酒气,一字一顿地说:“不群,我决定了,我和你一起,去市州开拓全新市场。”
“我怕你受不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嘴被堵住了。
自从被丁笑开发之后,我定力一向很差,此时理所当然地抱紧了这位风华绝代的女人。
满城蓉花盛,花香盎然。
我们坐在被车灯照得雪亮的街边,肆无忌惮地拥吻。
她醉了,我却清醒着。
当我醉时,她却清醒了。
不胜娇羞的女人一把推开我,跳上一辆出租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摸着被咬疼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
“就当她喝醉了吧……”我喃喃自语。
趁着夜色,我去了血战江湖网吧,当然不为玩游戏。
在网管值班室泄去被陆春梅激起的浑身火气,我满怀歉意地摸了摸瘫倒在单人钢丝床上的丁笑,说句对不起。
丁笑撑起身子,凑近我耳边,狠狠咬一口,恶狠狠又甜蜜蜜地说,“你龟儿子吃药啦?”
凌晨两点,我走在成都大街上,温暖的夜风吹乱了头发。
这狗日的季节,真他娘的像吃了药。
只是,我没来由的想起了柳如月,那个眉如远山的清纯姑娘。
顿时,我如同吃了一坨狗屎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