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个鸟,反正董事长妹妹是我朋友,大不了前去找柳如月央求一番,毕竟我是三亿多订单的操盘手,她姐姐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不会对我下死手。
还有,我不见销售总监,也不是没有道理。
按照公司层级管理规定,一级负责一级,下级负责上级。
我就销售部喽啰而已,只需对销售副主管负责,对不对?
其实真正的核心问题,在于那厮从中作梗,当时不同意降低货物销售单价,陆春梅与之大吵一场,最后不得不越级请示董事长,方才顺利实现参与扶贫事业的愿景。
奶奶的,想起就来气。
不管如何自我解释,我还是隐隐觉得,自己有些膨胀,大有居功自傲之嫌,若放在古代,功高盖主是要被杀头的。
晚上,肖胖子组织销售一部业务骨干,在知味轩酒楼齐聚一堂,美其名曰庆功宴。
我去得稍微提前了些时间,推开包间房门,就见肖胖子正拉着一位名叫娟子的胖妞女下属白皙小手,嘴上念念有词,应该在看手相算命格。
见有人来,娟子站起身,忸怩着身子,跟我打声招呼。
我知道肖胖子一直都是擅长朝身边人下手的色胚,猜测这位胖妞早已成为他嘴中肥肉,只是不明白的是,这个死胖子是如何做到白天义正严词批评、晚上伸手去脱人家裤子的,于是我笑道:“没事,你们继续,肖主管号称肖半仙,看相算命可在行了,曾经多次与女客户在宾馆通宵算命呢。”
胖妞紧咬嘴唇,脸如红布。
肖胖子讪讪作笑,伸手递来一支香烟,连声说:“乔老弟,抽烟抽烟,我们聊工作。”
我接过香烟叼在嘴上,走过去,就着旁边沙发葛优躺,懒洋洋地应道:“你想堵我嘴就直说,老子可不想离开公司还谈正事,累着呢!”
肖胖子屁颠屁颠过来挨着坐下,给我点烟。
我一下子翻身起来,故作尊敬态度,连声道:“这哪里成呢?你是领导,我是下属,理当我给你点烟。”
肖胖子收回打火机,笑意盎然瞧着吞云吐雾的我,爽朗道:“咱兄弟俩,不分彼此呢。”
我扭头看一眼站在窗户前的娟子,她笑眯眯的。
我想,那胖妞一定在想,这两个家伙多半是演员,而且都读过《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时,随着一阵喧闹声响起,同事们纷纷进入包间。
肖胖子打着哈哈儿起身,强拉我坐上主宾位置,一脸认真地提醒大伙,说小乔今晚是主角,不醉不归,谁不使劲敬酒他就K谁。
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略显不自在。
好在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已混得滚瓜烂熟,几杯酒下肚,很快就相互大呼小叫,大肆拼酒。
我酒量本就稀松平常,哪里经得住众人车轮战术,很快就微醺了。
陆春梅除了敬我酒时喝下满杯,与其他人喝酒只是浅尝辄止,始终安安静静坐在次宾位置上,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肖胖子酒量惊人,跟我连续一口喝下三个分酒壶足足一斤白酒,依然谈笑风生。
我可承受不住这么折腾,渐渐不胜酒力,胃中汹涌翻滚,总想吐。
猛然一瞬间,我实在忍受不了,踉踉跄跄走向卫生间。
推门而入,我顿时呆住了。
醉眼朦胧中,只见一个丰腴姑娘正站起身,刚好提起裤子。
我转过身,正欲出去,却被那位给肖胖子看手相名叫娟子的女同事一把抓住胳膊。
娟子凑近我耳边,轻轻“嘘”一声,悄声说:“我结束了,你继续,不许拿出去说。”
胖妞错身而过,临出门前,还不忘顺势摸一把我后臀。
我顿时哭笑不得。
待她出去,我反复抠弄门锁,嘴上不停念叨:“真是奇了怪了,这锁明明没坏哒,这姑娘为何不反锁呢?”
从卫生间出来,我突然不想喝酒了。
于是,趁着众人围着销售一部主管热火朝天地敬酒的空隙,我径直离开了包间。
深一脚浅一脚来到酒楼门口,我伸手拦车。
突然脚步虚浮,我险些摔倒,被人及时一把扶住。
我扭头一看,陆春梅赫然出现在身后,默不作声地扶着我手臂。
站在一旁的徐佳满脸绯红,右手斜伸,抓住左肩上的坤包带子,笑嘻嘻地瞧着我。
我苦笑一声,随后使劲摇头,口齿不清地说:“两位姐……我喝……喝不得了……只好……溜……”
陆春梅报以浅笑,而徐佳则弯腰大笑。
我附和着笑,只是站立不稳,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
待一辆出租车来到,她俩扶着我上车。
我坐上车,急声说:“两位姐……你不需……送我……我自己回去……”
陆春梅压根不管我说啥,朝着司机说:“去拐枣树街82号。”
我无力再争辩,与陆春梅坐在后排座,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