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既然此时宋军可以派纯骑兵骚扰,那他们北归的时候,宋军是不是也可以派一支纯骑兵尾随,干扰他们劫掠?
军粮不出问题便罢,一旦出问题,就会非常可怕,所以金军将领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心存侥幸。
宋金的谈判开始松动,金国苛刻的条件开始松口……
开封城内,赵桓以筹集议和款项为理由,让内侍和吴敏合作,在大相国寺举办了一场义拍会,拍卖会上,皇帝拿出了近三百件(包括皇室所百年收藏的精美玻璃器和近百件新作玻璃器)美轮美奂的玻璃器,以为国靖难的名义,进行拍卖。他同时宣旨,拍卖花费十万两白银者,授予武骑尉(从七品勋转),二十万两授云骑尉(正七品勋转),五十万两授飞骑尉(从六品勋转)。
宝物的吸引,爱国的热情,官爵的吸引,一下子让开封城的有钱无势的阶层疯狂了!
宋朝人对“官”的渴望甚至还要强过明清两朝。
因为宋朝并没有士绅阶层,宋朝的科举,举人并不是功名,而是一个临时性的,进京考进士的资格,这次考完,下次再想进京赶考,就要重新考个举人(宋朝后期举人资格渐渐变成长期有效,但始终只是一个进京考进士的资格,没什么特权)。
所以,宋朝的举人,没有任何优待,更不能免税。
在宋朝,能免税的只有官。
宋朝虽然说有冗官的毛病,但实际上,全国官员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人,相比于明清全国几十万的举人阶层,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就是为什么宋朝收税能力明显强于明朝,因为宋朝收税,是能吸到地方大户的血的!而明朝就只能吸士绅之下,最底层百姓的血。
这同样也能揭示出为什么宋朝的农民起义如此的连绵不绝,远超明清时期。
因为缺乏士绅这个阶层和政府的博弈,宋朝地方百姓对官府的盘剥,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所谓的地方大户,本身就是官府盘剥的对象,百姓对抗官府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造反,而且,因为有地方大户的参与,造反也更容易组织起来。
对于宋朝的有钱人来说,最渴望的事情,莫过于家里出一个官!
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开封的官员们莫不期盼和谈成功,对于皇帝明显的卖官鬻爵的行为,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三百多件玻璃器拍出了黄金百万两,白银近五百万两。
这些黄金,白银全都被赵桓收入了内库。
二月初九,宋金议和谈判终于议定,“黄金百万两,白银五百万两,绢百万匹,宋主尊金主为伯父。”
这协定正好和拍卖收入平账……
赵桓当然不会给金人真金白银,他将这段时间将作监日夜赶工生产出来的数百件玻璃器,皇宫中所有剩余的玻璃制品,全部打包起来,不够的部分又将皇家内藏的玉石,珠宝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以这个时代人的眼光来看,质量相当高,但在赵桓看来,都是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儿,送人根本不值得心疼。
拿到孙傅送来的几十车财货(每个物件都有精美而安全的包装)之后,金人首领们打开大大小小的盒子一看,顿时对宋人的识相标识十分满意。对于孙傅提出释放在燕山俘虏的吕颐浩等宋臣的要求也十分大方的答应下来。
十分满意的斡离不等人并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获得的财富比这些玻璃瓶子值钱好几倍,由此可见,人的满足其实和实际的物质没有绝对关系,而是有他们的预期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