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一个有着亮光的屋子,那屋子在一个凹地,紧贴着一个土坡,不走到村里头根本发现不了,我们靠着土坡十分缓慢的往屋子靠近,里面不断传出惨叫和哭泣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笑声。”
“我们靠近屋子,从屋后头的小窗向里面看去,那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王胖子重重吸了一口,吐出的白烟似要遮住眼中的伤感和恐惧,颤动的手指却还是暴露了内心:“我们看到的位置应该是屋里的客厅,屋子里有五个大人和大概八九个孩子,其中一个年轻人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背靠着大门,腿上横放着一根铁棍。
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的在客厅的正中央,一人抓着从院里拐来的两个比较小的孩子:‘黄杰、王子聪’,似乎是在给人展示,另外一人对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赵邹杰’不断拳打脚踢,看他脸上跟手背上都有血迹,应该是被赵邹杰弄伤了,还有一个中年人斜靠在一张老旧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个小茶壶在那摇来晃去,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躺椅旁是个打扮妖艳时尚的女人,一手扶着躺椅,另一只手一边提着个婴儿的后领,还一边伸出手指指着中间两人说着什么,婴儿在她手里不断摇晃,随时都会摔在地上,那女人却毫不在意,接着打人的男人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拿着个布包走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把血迹斑驳的斧头。”
“简直灭绝人性,竟然把一个孩子砍死?”周树仁有些听不下去,开口问道。
“不,不是砍死的,赵邹杰是被他用斧背硬生生砸死的,那个畜生把赵邹杰拖到那些孩子面前,一下,一下,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很缓慢,似乎是在警告他们如果反抗这就是下场,我看着邹杰的口鼻冒血,脖子被生生砸断,像一堆垃圾一样被那畜生扔在地上,我却被吓的腿软,救不了他。”不知是不是那烟太过呛人,王胖子的眼眶泛红,说的话一断一续,嘴唇微微颤抖着:“接着他们又用那把相同的斧头把王子聪的腿砍了下来,听着王子聪的惨叫和呜咽,我才清醒,我想冲进去救他们,但是被土狗拦住了,他说就凭我们两个救不了人,我们还会跟邹杰一样死在这,随即便叫我骑车去找地方报警,他在那盯着,还让我拿车的时候顺便把他们车胎扎了,我走的时候还隐约听见女人的声音,她笑着说:‘相’要包好点,别砍的一样齐,那样更新奇要的钱也更多。”
周树仁沉默了,眼神愣愣的看着前路,十几年前王胖子跟他口中所说的土狗应该也就是个少年,他很难想象两个少年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是如何生活过来的。
“我不敢哭出声,一路没停的退回了放车的地方,用老房子破窗上弄出来的破钉子扎破了他们的车胎,老周你知道吗?车胎的正面根本是扎不进去的,太厚了,只能在侧面用板砖砸进去。”王胖子完全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的说着:“我骑着车,一直到后半夜才找到人家,打电话报了警。”
“那群人渣都被抓了吗?”作为一名警察,同时也作为一名父亲,周树仁无比迫切的希望这群畜生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看门那个年轻的在驾车逃跑的途中翻到了沟里,被赶来的警察当场抓获,抓着‘王子聪、黄杰’的那个断了两条腿躺在了屋子里,也被逮捕,另外三个失踪了。”
“失踪?可惜了,没能全部落网,那孩子们怎么样?”周树仁被王胖子的话代入其中,急切的追问。
“王子聪右腿膝盖以下没有了,左腿从小腿中间被截断,右手也不见了,没了舌头,耳朵也聋了。黄杰没有了脚掌,没有了手指,五官基本被毁尽,说不了话听不见声音,只剩个左眼。赵邹杰……死了,曹胜雪被喂食了大量药物,神经受损,一直到长大都无法独立行走,其他的小孩也是一样,全部都残疾,有轻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