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尹手下顿时紧了紧手上的匕首,张材大慌,轻点了点头。
陆尹又问道,“当今太子是否也来此与印怀民一同喝酒?”又让手下放开了捂住张材嘴巴的手。
张材扭了扭身子,瞳孔大睁后又往下来回转动,半天没言语。
陆尹见状说道,“张掌柜放心,直说即可,我们会保密的。”张材依旧没开口。
陆尹又说,“张老板的小儿子今年三岁了吧,小名儿叫天宝儿,听说张老板前几个孩子都是女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
张材听后脸色大变,急忙说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太子确实会来敝店喝酒饮茶,同来的也都是一些朝廷官员,有光禄大夫严津......”
陆尹又问,“今日到忘忧楼何事?”
张材颤颤答道,“他家的酒以市场价一半卖我,是小人的常年合作伙伴。”
陆尹疑道,“哦?为何能拿到如此低的价格?”
“好像是他们的大米进价极便宜,具体不太清楚。”
陆尹又问,“你背后之人是谁?”
张材连忙摇头,“大人明察,小人背后无任何官老爷撑腰,苍天可鉴,整个凤仙楼都是小人的祖辈行商多年打拼积攒下的家业啊!”
陆尹轻点了下头,正声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晓,我就买上糖人找小天宝玩一玩......”
张材大骇,连忙摇头,豆大的汗珠接连滚下,发誓决不会说出半字,并朝马车之外吩咐道,不可风言今日之事。
之后陆尹便和手下翻身下车,顿时隐没在了巷口。
半日之后,陆尹两人和其余两名手下按原计划在街市的一间茶铺集合。
据探查忘忧楼的一名手下的汇报,忘忧楼在城外十里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仓库,里面存有大量大米,专供酿酒之用。目前忘忧楼中售卖的米酒来源于是今年春末突然调拨到仓库里的一大批大米,进价仅为市场价的十分之一,且数量颇巨。
往年也常会有极低价格的大米运入仓库储备,至于来源,仓库的头头儿说是上边负责粮食的老爷特批的,具体是谁怎么逼问都没问出。
不过他又说道,忘忧楼掌柜是提举常平司李亦全的远房子侄,近几年才到京城做生意。
陆尹听后略微沉思,大米,春末,突然调拨,负责粮食管理的常平司,这跟春天景州大旱的灾济必有联系。
四人茶铺间饮了一碗茶,接着便分为两拨人去到苏逸旧时京城好友和同僚府中一一暗访。
两天之后,四人皆是一无所获,苏逸的好友同僚确是回应,苏逸常与他们在凤仙楼一起饮酒,但今岁元月末之后就不怎么和他们相聚了,期间苏逸也并未告知任何异事,他们也觉得些许奇怪。
陆尹听完手下的汇报,心中一定,当即不再耽搁,不多收拾便带人连夜赶回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