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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惋惜

尚玉宬打开灯,灯光洒下,照亮了这座寂静的房子。然而,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响。他环顾四周,只见“汤圆”从楼上跑了下来,到他跟前用那双绿色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归来。“汤圆”是尚玉宬和江宛柠在国子监胡同时一起养的,它见证了两人曾经的甜蜜时光。江宛柠离开时,这只猫就留给了尚玉宬。如今,汤圆成了这座大房子里唯一的陪伴者,它的存在仿佛在提醒着尚玉宬那些已经逝去的日子。

那年的夏天他俩还住在国子监胡同,一天江宛柠正靠在沙发上兴高采烈的刷着网红猫咪的视频,看她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尚玉宬好奇的把脑袋凑过来一探究竟。

“你看这个布偶猫好可爱哦!太招人喜欢了”江宛柠将手机屏幕转向尚玉宬,那上面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布偶猫。然而,尚玉宬却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避开了屏幕,他向来不是对小动物有耐心的人,更别提那恼人的掉毛和铲屎官的活计了。

“尚玉宬,我可以养一只吗?真的好喜欢啊!”她满眼期待的看着他,谁知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到肯定的回复,江宛柠只当是过过嘴瘾便也没有再提了。

几天后的清晨,当江宛柠醒来时,却见尚玉宬一身休闲装扮,手里拎着个宠物手提袋走了进来。那袋子里,竟探出一只布偶猫圆滚滚的脑袋。江宛柠的眼睛瞬间瞪大,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什么时候买的?那天见你没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她兴奋地跑过来,紧紧抱住尚玉宬,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尚玉宬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带着几分京腔调“我家恬恬第一次开口跟我要东西,哪有不给的理儿?瞧你,一只猫就让你高兴成这样儿了?”

“那是因为是你送的呀!”江宛柠甜甜地笑着,像个孩子般跳到了尚玉宬的身上,双腿跨在他的腰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先说好了啊,它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客厅和院子,不能让它进卧室、更不能跑到床上来知道吗?”尚玉宬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中带着几分傲娇。

“知道啦!保证不会!”江宛柠爽快地答应着,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它不能跟我争宠。你要是爱它多过爱我,我就立马让人把它送走。”

“知道啦!真是的,还跟一只猫较上劲儿了。”江宛柠从他身上下来,蹲下身抚摸着猫咪的头,轻声问道:“尚玉宬,你说我们叫它什么好呀?”

尚玉宬想了想,看着那猫咪白白胖胖的样子,笑着说:“长得圆滚滚的,要不就叫‘汤圆’吧?”

“好!”江宛柠高兴地应了下来。

“哈喽!汤圆,我叫江筱恬,是你的新妈妈。我旁边的这个是你的新爸爸——尚玉宬!悄悄告诉你哦,他有洁癖,所以你要乖点哈,不能做只邋遢猫知道吗?”江宛柠歪着脑袋,向汤圆介绍着他们。尚玉宬也被她的认真劲儿逗笑了,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也弓下身跟“汤圆”say hi。汤圆慵懒地抖了抖身子,用一声“喵”回应了他们。

自从“汤圆”来到这个家后,每天最多的话就变成了“恬恬,卧室被打劫了吗”、“恬恬,你闻没闻到一股子尿味”、“恬恬,快让它下去!”她常常被尚玉宬临近崩溃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时间长了,他对待“汤圆”从满满的抗拒也变得柔和,会陪同她去宠物店给“汤圆”洗澡,偶尔也会在网上给它挑选可爱的衣服,吃完饭后会抱着猫窝在沙发里一起看个电影,将手放在它的脑袋上用手指轻轻梳理它的毛。

她还经常笑话他“是谁说不喜欢猫咪的,明明现在就是一副慈父的样子嘛!”

“那我这不是爱屋及乌吗?谁叫我家宝贝儿喜欢呢”他每次叫“宝贝儿”的声音略显低沉,听起来让人感觉几近溺毙,尤其他特喜欢在称呼的前缀上加一个“我家”,让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

尚玉宬蹲下身,轻轻地抱起了“汤圆”,那动作如同呵护一个脆弱的婴儿。走到沙发前坐下,用手轻轻抚摸着“汤圆”的毛发,每一根都像是他心中的思念,被他细致地梳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汤圆儿,你妈回来了。我今天还碰到她了。你说她的心怎么这么狠,这么久不见也不问问你好不好?”尚玉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是在对汤圆倾诉,又像是在对自己诉说。

“汤圆”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抬起头看着他,“喵”了一声,那声音像是回应,又像是安慰。尚玉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又被落寞覆盖。

他继续低头呢喃:“你也觉得她没良心对吗?几年不见,你妈变漂亮了,但说话还是那么呛人,今天你爸终于报了仇,把她给气哭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被心中的痛楚所淹没。

汤圆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最后从怀里一跃而起跳到了地板上,他这才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今天对江宛柠说的那些混账话,还有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的神情显得孤独而心痛。他深吸了一口烟,试图用烟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超大的落地窗外,被柔和的灯光和朦胧的月色所包围。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仿佛是点缀在黑暗中的璀璨宝石,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有种仿佛被世界所遗忘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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