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夜之后，整个横山县都被厚厚的雪覆盖。

来到了镇上的集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六个铜板，他决定今天就不吃早饭了。

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开始一天的卖艺生涯。

「瞎子，今天打算拉点儿什么？」

是时刻关注他动向的乞丐刘。

「对于拉什么，我目前还是处于一个无的状态。」

他顿了顿，抬头望着天空，好像在思考什么终极哲学问题。

「今天是几号？现在是什么时辰？」

「瞎子，你是不是有病啊？」

乞丐刘用很是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我这是关心你！听说镇上的张家有人考中秀才了，过不了几天，他们家肯定要举办宴席，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能拉一首恳切的曲子，没准儿有机会跨上桌子吃一顿。」

他翻了翻自己的裤兜，又摇了摇头。

「年纪大了，日子都记不清了。」

说完，他又摸了摸弓弦，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那就来一首轻松欢快的吧，《奔驰在千里草原》可还行？」

「啧」

乞丐刘咂了咂舌。

「这才像那么点儿样子，瞧好吧您嘞！」

他自信地迈上了板凳，将二胡靠在身前，先是试了试音，随后进入了状态。

琴弓搭在弦上，婉转悠扬的音符便从他手下流泻而出，在这枯燥无聊的集市中，引起了一波小小的骚动。

「哪来的瞎子，拉得真好啊。」

「说不说的，还挺想吃肉的。」

……

他暂时抛却了杂念，完全沉浸到二胡的世界里。

尤其是一开始的那一小节的前奏，就好像在聆听骏马的嘶鸣，他仿若来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以弦代鞭，以音符为马，让他心驰神往，怡然自得。

如果此刻有壮硕的青年在卖艺现场舞动长枪，穿梭在音符之中，定然会显得格外优雅，或者说鬼畜。

节奏慢慢的，稳稳的。

在此处暂停，紧接着下一个音符缓缓流出，好似马蹄在空中抬起又落下，缓慢而有力，节奏分明。

周而复始，给人强烈的代入感。

他闭上眼睛就宛如真马一般，要是这里真有猛将舞动长枪的话，他保证会分心二用，又拉二胡又舞枪。

可惜了，摊上个只会说话的乞丐刘。

…………

这首曲子很快即便结束了，他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

乞丐刘上前来问道。

他冲他似乎很自豪地点了点头，又连忙转过身，拿起陶罐，放到了地上。

雹——

一枚铜板落入罐中，发出悦耳的响声，这告诉他，乞丐刘还是一如既往地抠搜。

雹

铜板砸中了陶罐。

「瞎子，今天拉得不错，赏你。」

「没想到，随口一句，瞎子居然真的给拉了，而且不仅给他拉了，好像还很受欢迎，因为瞎子提前跟掌柜的打过招呼了，他们家这一场宴席的赏钱多半都是给瞎子的。」

「嚯！失敬失敬！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开吃吧乞丐。」

「别急，没看到台上有人讲话呢嘛？」

……

宴席上，新科秀才的爹说着场面话，不过这样的话，他只在上一世，初高中大学同学结婚的时候听过，万万没想到穿越到古代还能再次听到。

场面话说完，宴席正式开始。

凉菜一道道地上，热菜也在炉子上烹饪着。

因为李平安拉的不错，人们吃得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