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秦文钧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已经是翻了天。
奶奶年纪大了,前几年还经过大病后,记忆力下降明显,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现在却能准确的说出秦桓在十三岁那年丢掉了棒球棍,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提前叮嘱过的。
秦文钧只给三妹秦文卿打过电话。
可是,奶奶为什么要撒谎?三妹为什么又要叮嘱奶奶这样说?
这明显就是在包庇秦桓。
当然,事情调查到现在,其实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说就是弟弟秦桓打死了狗。
还得继续调查。
不过,秦文钧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那装的有面粉吹头发的人是三妹秦文卿,说看到陈阳偷看自己洗澡的人,也是三妹秦文卿。
这是紧随奶奶的狗被打死其后发生的事情,也让陈阳的印象,在家里跌入谷底。
这绝对有古怪,并不是偶然为之。
以至于其他家人回来后,对陈阳形成了固有的恶劣印象。
偏见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和理智。
秦文钧作为律师,她对于偏见两个字,可谓是忌讳如深。
也时常提醒自己,在给人打官司的时候,绝对不能带有任何的偏见。
可没想到自己在对待家人的时候,也带有偏见,甚至长达三四年。
“得去找陈阳,拿到他的指纹。”
秦文钧从奶奶那里离开,回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去哪儿找陈阳。
这些年,秦文钧甚至不知道这个弟弟在哪儿读书。
更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秦文钧知道是家里人担心陈阳联系外面的骗子,这才禁止陈阳使用通讯工具。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陈阳没有任何朋友,完全被孤僻起来。
家人又这样对待他,他就好像在囚笼一样。
囚笼?
秦家是一个囚笼。
也就是说,陈阳从一个囚笼逃出来后,又进入了另外一个囚笼中。
可秦家的人却觉得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
想到这里,秦文钧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巨石撞击了一下,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得去找陈阳,必须还他一个公道。
秦文钧找到了家里的司机,这才得知陈阳在六中。
她第二天上午,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跑到了六中,找到五班的老师。
陈阳不在,请假了,也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秦文钧在学校附近盯了三天,终于看到陈阳的身影,他开着一个破三轮车,从巷子里面出来。
天空下着细雨,陈阳开着车一路往郊区蔬菜基地驶去。
跟菜农收了菜后,往市里运,搬进冷库,又继续去收,如此往复。
雨下大了,陈阳还没有停下来,似乎忘记了中午饭都没有吃。
看着那瘦弱的身体在搬运着一筐一筐的蔬菜,甚至好几次都摇摇欲坠,差点跌倒。
记得四年前,陈阳来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么瘦,到秦家四年,也仅仅是长高了,却更瘦了。
从秦家离开后,他确实没有去重操旧业,而是做着这种苦力活。
他能有什么恶习?
真有恶习,重新做回老行当,不是更轻松吗?
天黑了,雨也更大了。
陈阳终究撑不住,搬运蔬菜进冷库的时候,倒在了地上。
秦文钧从车内下来,狂奔过去,抱着陈阳,焦急大喊:“快,帮我把他抬到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