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亚赫号前舱，一片死寂。

监控屏幕上的连接状态仍旧是断开，摩尼亚赫号和下潜组的连接断开，原因不明。

盯着监视屏幕的是曼斯和恺撒，从断开的瞬间开始，十五分钟，两个人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里。

恺撒的嘴角绷得很紧，曼斯的呼吸沉重。

“十五分钟过去了，生还机率已经很低。”曼斯·龙德施泰特低声说。

前方的塞尔玛依旧呼唤着下方的五人，即便声音已经嘶哑，但她还是没有放弃几人生还的可能。

“老师，现在应该派第二组立刻下潜。”诺诺站了出来，“哪怕是让我一个人下潜也远比在船上什么不做好。”

曼斯冷冷地回应。

“你男朋友的言灵是‘镰鼬’，你难道不好奇我们在水中听到了什么吗？”

“可怕的龙文，还有水汽不断的蒸发声。”恺撒说。

“只有当火元素在青铜城中不断激发跃动，水中才有可能传来这样的动静。”

曼斯眼中寒光毕现，他从夔门计划一路走到了如今的青铜计划，对于三峡的情况甚至要比这里的水利部门熟。

“龙王可能已经苏醒，我们每个人都要站在自己的战场恪守职责。”

“……可路明非他只是一个一年级新生，他连枪都没有怎么摸过。”

诺诺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环伺着船内凝重的众人，大副二副不发一言，塞尔玛依旧呼唤，唯有曼斯点燃了一根雪茄。

“在曾经黑王陨落的时代，根据《冰海残卷》的记载，人类以粗劣的铁器向龙族发起了总攻。”

“当时无论还未出现混血种，人类甚至战到了孩子都扛起了铁剑。”

曼斯凝望着死一般的寂静，不回头对诺诺问道。

“路明非总归不是个孩子了吧？”

……

此刻的路明非站在轰然坠落的龙首上方，用他那双明亮的黄金瞳凝视着桌案旁穿着白衣的孩子。

在那场梦里，对方就是这样子记录下自己的炼金回路，然后展现在他的面前。

而卡塞尔那一夜，对方完全沐浴在火焰之中，真正的面目让他看不真切。

亚纪慌张地跌落在流满小屋的龙血之中，试探完叶胜的鼻息后瘫坐在地看着龙首上的路明非。

对方已经不足以称之为人了，膨胀变形的身躯，锋利的骨刺突出身体表面，黑色的鳞片响亮地扣合在他身上。

唯独音色还是那个熟悉的，抬不起劲的慵懒嗓音。

“把他交给我，康斯坦丁。”路明非对着康斯坦丁伸出了手，“只有我能结束一切。”

康斯坦丁默然地看了参孙一样，突然爆发出狂笑，笑声回荡在整个青铜铸造的小屋中。

“结束？为什么要结束，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重返故乡啊！哥哥，你该苏醒带我返回故乡了。”

苏晓樯呆呆地看着路明非和康斯坦丁，她甚至有些搞不明白究竟谁是那个龙王了，覆着鳞片的路明非，小男孩模样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轻轻拍下了桌案旁一个凸出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