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的龙身喘息着躺在路明非身边，身上的黑色鳞片簌簌脱落。

青铜城的废墟之中，一人一龙的地位发生逆转，康斯坦丁的身边龙炎炽射，路明非的剑御上沾染了龙血。

而在那块记录百步飞剑上的青铜碎片曾说，八式剑法辅以龙血使用，是为斩龙之剑。

路明非想起了昂热释放时间零时念出的那段龙文，他也轻声念了出来。

“零是虚空之门，是开始，亦是结束。”

随着他的念诵，青铜城的崩塌变慢了，龙身吐息时所带动的水流也同样变慢，只有路明非的剑宛如划破时光长河的银光。

直到划开了康斯坦丁与参孙融合后的龙首，同样的赤色眼瞳从伤口中爆出缓慢转动。

白衣的男孩就躲在这眼瞳的一片赤色之中，面露恐惧，这第三只眼紧紧盯着老唐。

而后康斯坦丁掌控的参孙龙尸口吐龙言，轻轻唤道。

“哥哥。”

路明非转过头，才发现老唐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对黄金瞳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炽烈的火焰萦绕在他的身旁。

“弟弟，回忆追上了我，”诺顿无奈地看着康斯坦丁，“但睁开眼之后，我就看见了你这样的窘况。”

“虽然你面对的是踏上登神之路的人类，但你还是让我很失望。”

路明非没有说话，他看着藏起康斯坦丁的那一只眼瞳慢慢化作了灰白，而后白衣的男孩慢慢脱出。

按照他所读过的碎片故事，诺顿是个严厉的哥哥，现在看来倒一点也没有说错。

康斯坦丁颓然地垂着头，就连那一头柔软的头发也随着一并塌落了下来。

“但你和参孙的融合说明你炼金术有了不错的进步，至少对于陈烛的炼金生物融合技术有了十足的理解。”

诺顿威严的声音在水中响起，他的浑身化为铁灰色悬浮在废墟之上。

康斯坦丁猛地抬起了头，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片刻的欢欣，虽然短暂但也被路明非看在了眼里。

诺顿耸了耸肩，最后看向了路明非，表情怪异。为人的记忆和作为龙王的记忆一并改造着他，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何必呢？路明非，你既不是陈烛，何必为这一个千年的交换拼命。”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老唐。”路明非定定地看着诺顿，“你可以坠落一百次，但我会一百零一次打捞起你。”

诺顿沉默着看向路明非，记忆之中他们在美国州际高速公路上坐着灰狗一路前进，高唱着难听的歌。看到好看的地方他们就下车转转，买当地的热狗蹲在汽车的尾气里吃，等下一辆灰狗来，带他们去更远的地方。

“我感受到了陈烛铸造用来实现交换的祭坛就在赤甲山下，跟我走吧！”

诺顿从路明非的身旁掠过，抱起了康斯坦丁，尽管那张脸已经变得铁灰，但依旧让路明非感到熟悉。

他慢慢地跟了上去，龙化的鳞片渐渐褪去，尽管筋疲力尽，但路明非不禁在心中叹道，终于要结束了。

……

水下的赤甲山缓缓展现在路明非的眼前，这座隐藏在水龙中的山龙露了模样。

“我当年之所以让康斯坦丁将青铜城修建在这里，就是因为看重了这一处的龙脉。”

诺顿游在前方轻轻说道，表情中尽是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