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蛇眉铜鱼从他的手中落下，在火光中依旧耀眼。

路明非走上前刚想捡起那枚蛇眉铜鱼，可突然发现原本祭台上的那尊蛇形雕像也还在火光中安然无恙。

他一怔，君焰的火焰强度能够摧毁这座教堂，一座雕像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就在他愣神之际，雕像上的石灰化作了碎片慢慢脱落，黑色的细毛与双翼渐渐展露。

“黑毛蛇？”

路明非看着面前的生物，和他见过的龙类都不一样。而苏晓樯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手中轻捻出了几道符咒。

他顺着对方跑来的方向望去，一道符咒凝聚作的炼成阵已经化在了地面上，里面的人群不得出来。

言灵·巫符，路明非对这言灵倒是比较熟悉，因为隶属于青铜与火之王，每个符箓就是一个炼成阵。

效果不一。

黑毛蛇扬起脖子，身上的毛全部挖挲了开来，接着昂起头叫了一声类似于人讲话的声音。

“还会念龙文，”路明非看着那蛇腹部亮明的炼金回路，瞬间了然，“这是龙类制造的炼金生物。”

苏晓樯捻着符咒看着这条黑毛蛇，只觉得有几分熟悉，回忆从她曾读过的书页里缓缓流出。

“《山海经:中山经》有记载，其中多鸣蛇，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

“这似乎是鸣蛇，山海经里的一个生物，没想到跨越千年居然真的出现了。”

伴随苏晓樯的轻声慢念，路明非的心思一沉，按照那块青铜碎片上的说法，这些炼金生物本应该随着陈烛的重生不断死去。

现在却有人在以仪式复活这种黑毛蛇，还在以长生诱人入局。

黑毛蛇猛地直起了上半身，整个脖子像眼镜蛇一样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奇怪的人脸。

就算是长满了鳞片，路明非还是可以认出来，那是黑袍男人的脸。但念出的龙文却是来自于路明非。

“燃烧……”

又是蒸腾的火元素，如同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再次亮起，苏晓樯一道符咒直接拍了出去，巨大炼成阵顶替了黑毛蛇身下的法阵。

明媚的光直接笼罩了黑毛蛇，尤其针对着其腹下的炼金回路，让路明非的眼睛一亮。

因为那条黑毛蛇的回路在渐渐湮灭，苏晓樯倒是明晰打蛇七寸的道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打断了男人的仪式。

“老娘受够了！你们玩不玩！高危言灵放得没完了？不给其他混血种活路了？”

路明非满头冷汗，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女人更可怕还是这种炼金生物更可怕一些。

黑毛蛇原本昂起的头立马焉下，腹部的炼金回路也变得黯淡无光，火元素升腾没到空中就已落下。

苏晓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手中的沙鹰瞄着蛇头就是一顿狂射，直到彻底打空了一个弹匣。

“……”

路明非看了眼变成了黑色碎块的黑毛蛇，悄悄在苏晓樯还没来得及回头时挪到了那块蛇眉铜鱼处。

样子很普通，但是做工很精细，特别鱼的眼睛上面眉毛的地方，是一条蛇的样子，栩栩如生。

上面的女真文字格外分明，一如陈烛青铜碎片中所记录的模样。

而路明非在铜鱼的反光中看见了远处的高架桥上，一个车队正在缓缓向他们驶来，苏晓樯也猛地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