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云攸来之前,太皇太后没少花心思安抚这两个戏精!
郑商民并不看她,只是心虚地摸着额头上的淤青。
罗中正上下打量她两眼,冷笑一声:“根据《东律疏议》,殴打朝廷重臣被判处绞刑或流刑。”
绞刑?流刑?
云攸瞳孔骤然紧缩,满脸的难以置信:“罗大人这是血口喷人呐,下官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郑大人而已!”
没想到他们竟然恶人先告状,云攸刹那间只觉得此事无比嘲讽。可一转念,哼,你们会耍无赖手段,我云攸比你们更会。
只见她身子猛地一软,朝着身侧就倒了下去,恰好就倒在了郑商民的脚下。郑商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手中的茶杯都惊得掉落,而云攸顺势就把被烫伤的腿伸了过去,滚烫的茶水瞬间浸湿了衣袍。
“哎呀!”云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下官只是想向郑大人赔个不是,哪曾想竟然遭到这般毒手啊,太皇太后,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罗中正见状,气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朝着云攸大声呵斥道:“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行了,快带她去换身衣裳吧!”太皇太后朝着身后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于是,云攸便被两个嬷嬷架着去了后堂,没过多久,又被架着拖了进来。
“回太皇太后,老奴刚刚查验了伤势,云侍卫的烫伤着实严重。”老嬷嬷恭敬地回禀道。
太皇太后的脸色微微一沉,看向郑商民说道:“郑大人,她不小心弄伤了你,你却又伤了她,而且她伤得可比你重多了,你看这样能不能消了你的心头之恨呢?”
在场众人心里都明白,太皇太后这是来和稀泥的,既然人家都给了台阶,那自然得识趣地顺着台阶往下走。
“臣身为长辈,自然不会和晚辈斤斤计较!”郑商民说着便起身,正要行礼拜退的时候,云攸却高声叫住了他。
云攸将方才扫视众人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而望向太皇太后,一脸郑重地说道:“太皇太后,臣与郑大人之间的这点小恩怨可以就此一笔勾销,但是郑大人辱骂周大人在先,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呢?”
郑商民听闻此言,发出一声冷笑:“不过是和周大人开个玩笑罢了,有这么严重吗?”
太皇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审视着云攸,问:“你说该如何算?”
云攸轻轻浅浅地一笑,目光悠悠地望向穹顶,而后一字一顿地吐出那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语。
周将军往昔在那沙场上纵横驰骋,全然不顾生死。他心中怀着对东郯国的满腔赤诚,为了守护这一片辽阔无垠的国土,为了庇佑生于斯长于斯的万千黎民百姓,他在刀光剑影之中奋勇拼杀。
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如此英勇无畏的良将,本就应当被众人敬仰尊崇,应当被视作国之脊梁,民之护盾。
然而当下又是何种情形呢?竟然被你们这群只会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小人肆意调侃,沦为你们口中的笑料。你们这般行径,简直是寒了普天下忠臣义士的心呐!
郑大人对周将军的轻慢,不仅仅是对一个人的不尊重,更是对一种英勇无畏、忠诚奉献精神的亵渎。
周大人的背后,是周家满门忠烈,他们代表着千千万万甘愿为了家国奉献出生命的勇士。
倘若任由这种轻视、侮辱忠臣良将的不良风气肆意蔓延滋长,日后还会有谁心甘情愿地奔赴那遥远的边疆?谁还会在那荒寒的边地忍受着风沙的侵袭,以自己的身躯去阻挡外敌的入侵,去保家卫国呢?
长此以往,国家的边疆将会无人戍守。郑大人啊,难道你打算用你那令人厌恶的嘴巴去劝退敌军吗?亦或是凭借你的之乎者也去感化敌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