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前厅时,正看见年桓对着桌几上的荔枝大肆赞美。
“夫人,你看岳父岳母送来的这些个荔枝,个个鲜大肥美,汁水甘甜,这个季节能见到,更不似凡间之物啊,贵妃铁骑摘来的也不过如此了!哈哈,哈哈…”
说完摸着短寸的胡须干笑了几声,眼里尽是阿谀奉承。
“那自然是,若不是我母家这些年的帮衬,就凭你那六品小官,每天编撰些无关痛痒的小史记,估计年府上下早就喝西北风了!”
夫人王蕙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当初原本奔着他状元郎身份去的,却不想跟着他窝囊了半辈子。
“听说外祖家近日又新开了几个钱庄,已然是要成为京都首富了,这荔枝便是邻邦友人送的贺礼。”
年月吃着荔枝囫囵的说道。
“你闭嘴!这些事也是你该打听的?赶紧吃了,回房温习你的绣品去!”
王蕙兰厉声的呵斥立马让年月委屈的红了眼,撇下荔枝,起身离去。
这年家向来没有她年月说话的份儿!
正巧碰上迎面而来的年婳,看见年婳,年月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有这个姿色貌美又才华横溢的姐姐,爹爹和娘亲又怎会从来不将她放进眼里!
更恨的是,不管外人还是府内的丫鬟下人都在悄悄议论,说年月并非年府亲生女儿。
狠狠瞪了一眼年婳后,年月捂着脸跑开了。
“月儿……”年婳回头看着离开的年月,眼里有些心疼。
她也不知爹娘为什么对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如此冷漠。
“婳儿,你来,别管她!”王蕙兰看见年婳脸上立即堆上了亲和的笑容,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娘。”年婳乖巧的坐在王蕙兰身边。
年桓也甩袖而坐,脸色瞬时严肃了起来,而年婳对这些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
王蕙兰假装亲昵的递给年婳一颗荔枝说道:“婳儿尝尝,好甜。”
说完给年桓使了个眼色。
年桓看到夫人的眼色,立马端坐起来,粗声说道:“下月便是你的生辰了,十八了,也是大姑娘了,有什么心愿说出来,爹娘定会满足你,且说十八的姑娘也该离家了。”
“婳儿有爹娘庇护,已心满意足,再无他想,更不想离开你们。”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十分慌张,不知为何爹爹会提起离家之事,若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试探自己。
“嗯?”年桓佯装生气道:“那可不行,谁家姑娘大了哪有不出嫁的道理!”
“爹…”年婳欲言又止。
“好了,生辰将近,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这也将是你在年府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
王蕙兰心疼女儿,连忙说道:“别说那些伤心话,婳儿平日里是最听话的,那些大道理怎会不知,后天便是十五了,我自会向神明给我的婳儿祈福的。”
金玲有些按捺不住,正欲向前说话,年婳赶紧拽住了她的衣角,摇头示意。
年桓夫妇你一言我一语得在那一唱一和,意在让年婳知晓她就要出嫁了,只是年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在那品尝着荔枝,他和梁公子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告诉爹娘的,只能等待时机了。
回到房间,金玲很是不解:“小姐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回了夫人,后天一起和她去进香?”
年婳看了她一眼,倒了一杯茶,小小的抿了一口,才开口:“刚才时机不行,我坐在那身强体健的你找什么理由?再说娘都说给我去祈福了,你觉得你说你去她不会起疑?”
“也对!”金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就明日一早,小姐便说做个什么梦,突然就身子不爽了,起不了床,只说仙人托梦让带个什么信物带到庙里祛灾,我再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