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午,梁国都城,城门下的两具尸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臭虫蚂蚁已经爬遍了尸体。路过的挑夫,往来的商客,纷纷掩着口鼻匆匆的离开。
一外来客商问旁边的人道:“死的是两什么人?”
一人悄悄的对着这个外来客商回道:“你这口音,是外来客吧,这些事还是不要打听。”说罢便也躲开这地方。
这客商出于好奇,便向着前面走了走。
城中有一泼皮是个好事的主,仗着祖上留下来的地面召集了七八个无赖开了个赌坊,坑了别人些钱财,俗号行六。这行六今日中午在城中喝多了酒,摇晃着身子,鬼使神差的向着城门走来。
到了城门底下,行六看见两具尸体,便一把拽住过来的老挑夫问道:“那里死了两个什么人?”挑夫不敢回话,只是一个劲比划着噤声的手势。行六见问不到话,踹了挑夫一脚,挑夫顺势一溜烟的跑开了。
行六骂道:“老牛马,胆子怎么这么小,死了两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我倒要过去看看这死的是哪两个衰鬼。”行六正要往前走,旁边走出来一人,一把拉住行六。
“六哥,六哥不可前去。”
行六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呀,这不是赖纹龙。”这赖纹龙也是这城中的混混,因为头皮甚是褶皱,得了个俗名叫做赖头,后来跟人进了梁国公府,做了仆从,别人也不敢叫他俗名,便得了个讲究的名字叫做赖纹龙。
“六哥,还是叫我赖头的好,叫大名倒显的咱兄弟两生分。”
“好,终究是兄弟,倒也没忘了我。你跟我说说这死的是两个什么人?”
这赖纹龙拉着行六,急急走远了一些,低声说道:“死的是九恶中的人,宦娘子和鬼差人。”
“还真是死了两个鬼。”
赖纹龙回道:“六哥不要乱说,九恶中的人,神鬼莫测,不要因为这些碎语子惹来了麻烦。”
行六起手轻轻在自己嘴上打了两下,说道:“你说的是,我这种角色怎么敢说这些黑道大人物的话。这九恶如此厉害,向来只听他们的传言,也不曾见过他们的真人,我听说这九恶也是梁国公的人,你在梁国公门下,你见过他们的真人吗?”
赖纹龙听得此话,便直接捂住行六的嘴说道:“六哥!!!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虽说这些关系人们都心照不宣,但是九恶是什么人,那是大恶人!梁国公是什么人,那是托孤大臣。谁敢捅破窗户纸?你这话乱说是要害你性命的。九恶说不定就在旁边,梁国公的耳目也说不定也在旁边,你的小命不要了?”赖文龙说罢便松开了手,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见有一瘦小的人,低着头喝茶,就没当回事。
行六听到“小命”二字,便也吓了一身冷汗,急忙摇头,回道:“我喝了一些酒,随意说的话,兄弟不要当真。我再也不问了!”
赖纹龙看着行六胆怯,得意的说道:“害怕了吧。我可没你这么害怕,我今天就是得了上面的命令来监视一个人。”
“什么人?”
“杀了这宦娘子和鬼差人的人。”赖文龙说着便指了指一棵大树底下的人。
只见那壮汉斜倚着柳树,铜色臂膀,铁色肌肤,额头上长了像一朵小花的肉瘤,一身粗布麻衣,怀抱着一根铁棍,鼾声渐隆。日头渐高,那树荫逐渐缩小,直到太阳直射他的面门,那壮汉才悠悠醒来。
那壮汉看了看日头,嘴里嘀咕道:“这日头都高了,也没人来与我争斗,依着哥哥的意思,把两具尸体放在这里,也就算完成哥哥的交待了,我这就走吧。”
行六对着赖纹龙说道:“这汉子倒也壮实,但是观其模样就像个傻子一样。”
赖纹龙赶紧再次捂住行六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壮汉又看了看日头,摸了摸肚子,埋怨道:“哥哥也是的,昨夜在梁国公府也不让我吃个十分饱,这才刚到中午我这就饿得发慌。”又转视了一周,对着周围的人喊道:“这两个恶人我已经给你们杀了,以后就没有人能祸害你们了,你们拿着这两具尸体请赏去吧。”
赖纹龙对着行六说道:“梁国悬赏令,诛杀九恶,不论身份,杀一人五千两白银。”
行六回道:“五千两,两个就是一万两!我要是去的话……”
赖纹龙看出了行六的意愿,说道:“不要打这算盘,我跟你说的清楚,梁国公和九恶的关系谁人不知?只是这九恶的行为太过恶劣,为了稳定民心才出这悬赏令,你以为梁国公是真的要铲除九恶?傻子才敢去请赏,只怕有命去,没命回。”
行六听了对着赖纹龙尴尬的笑了笑道:“官家的命令,应该会给钱吧!”
赖纹龙还要说下去,只听那壮汉继续说道:“有没有人拿去请赏呀,我饿了,我要走了。”说着那壮汉便拎起棍子准备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