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医民族医院做复健治疗的第三个月,李心娥把截瘫的丈夫弄回鹏程路的新家做后期康复训练。
到了家里,她狠下心来,决定不再管丈夫的死活了,让他自己怎么康复就怎么康复,他伤自己伤得太深了,忍也忍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不是很有能耐吗?看他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看他还敢不敢对自己大喊大叫……
这样的想法在她到达高阳省达芳市的第二天就冒出来了。
那天下午四点,她从当地警方接收了一只丈夫使用的拉杆旅行箱、摔坏的手机、银行卡等物品。
回到丈夫的病房,她用水果刀划开紧锁的黑色密码箱,当她发现里面藏有52个城市的各种票证,上百只杰士帮安全套和3瓶印度神油时,便歇斯底里地躲到神经科的公厕里捶着墙板放声大哭。
她凄历悲愤的哭声如鬼狼哀嚎,把如厕的其他人吓得毛骨悚然,夺路而逃。
那些闪烁在李心娥脑海的情趣用品仿佛万箭齐发,瞬间击碎她彷徨焦灼的心,将她抛入无比痛苦的深渊,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辱、悲愤和疯狂。
这个报应来得太晚了,老天爷真他妈的豪气!让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到处拈花惹草,他不应该拥有那些钱财,他在糟蹋那些钞票!他不应该活着,应该遭五雷轰顶,劈成十八块!他不应该半死不死地活着,应该肝脑涂地的摔死在达芳市高阳宾馆的下水道里,不该苟活着让人擎着笑柄的铃铛满世界的摇晃!他应该下地狱!应该受到比锯刑,断手剁脚、下油锅更可怕的惩罚……
无数个日夜,李心娥徘徊在丈夫的床前床尾、楼上楼下,心中不停地抱怨着,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发泄心中翻江倒海、歇斯底里地万千不满。
农二嫖行天下的理想尚未成功便倒在阳春三月的轮椅上,他为他的行径付出超过百万元人民币的账单。这个代价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讲是一个天文数字。
回到家里,李心娥不再为了夫妻之名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她当没有丈夫一样,尽量不跟他碰面,不跟他说话,不给他做饭,不给他洗衣物——除了女儿回家有所收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