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辰闻言一怔，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接触的话，大概是接触“厄舆”尸体的那一次。

“或许有，我接触了厄舆的尸体，他是……”

“李俞寒的实验品，我知道。那就合理了，你至少短暂获得了幸存者对回溯的抵抗力。”白林鸟打断了他，她又喝了一口茶后，彻底放下了杯子，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瓶罐装饮料，丢了一瓶给林羡辰。

林羡辰接过饮料，发现这是某种一看就很甜的果味饮料。

“恕我好奇，你跟李俞寒到底是什么关系？”林羡辰小心问道。

“说来话长。”白林鸟揭开易拉罐的拉环，“我曾经是普通人，也就是‘受难者’，不过我偶尔会抵抗一部分回溯对记忆的抹除，变得偶尔有些疯疯癫癫的。

“所以我就去了一家心理诊所，也就是李俞寒在隔离区外开的那家，他发现了我的特殊，便以此利用我，他骗了我的奶奶，骗了我的弟弟，骗了我。”

“他一直在研究怎么影响每个轮回中的固定事件，使其产生自发的改变，你懂我意思吗？就是说，作为幸存者是可以干预那些固定的事件的，让事件改变既定的轨迹。但是他想试着永久改变一个事件，以至于不再进行干预也能永久改变时间循环中的事件发展。”

“大概明白，就是你说的那辆有轨电车的事故？”林羡辰想起了白林鸟在被催眠时说的话。

“是的。那个疯子永久影响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事件，连锁反应导致了那场事故，我的奶奶当时就在那辆电车上……”

白林鸟忽然眼角抽搐了一下，她立刻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林羡辰当即有所警觉，微微正起了身子。

“没事，还不至于……”白林鸟艰难地深呼吸了一阵。

过了很久她才缓了过来，额头上渗着冷汗，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这意味着他造成了那辆电车上的所有人的死亡变成了无干预状态下的既定事实，我的奶奶会一次又一次地死于那个事故。”

“然后，我崩溃了，精神上。他趁虚而入，把我的弟弟送去隔离区，以此作为把柄，诱导出了我的人格分裂。最开始的那个人格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尽管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向谁复仇，只知道对那个疯子唯命是从，学习他教授的体术知识。”

“为了与我区分，她拥有了一个新名字。”白林鸟神情凝重地喝了口饮料。

“白萤萱？”林羡辰记得那个名字。

“你这都知道？”白林鸟面不改色，继续喝着饮料。

“那你现在是？”林羡辰笑着揭开拉环，也想尝尝饮料的味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白萤萱。”白林鸟放下饮料，注视着林羡辰的眼睛。

林羡辰稍稍正坐，他窃听到了大部分李俞寒对白林鸟的催眠过程，他记得调停者说过，“白萤萱”目前已经作为主要人格而存在了。

“抱歉，我用‘白林鸟’的口吻叙述时，好像没什么心理负担，我这样说……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没事，我理解，你接着说。”林羡辰抿了一口饮料，有些过度甜腻。

“那我问问你，有关我精神中存在的人格，你都知道多少？”白林鸟问道。

“知道一些，都是你那个‘调停者’人格说的。”林羡辰想了想道。

“什么……？”白林鸟惊异抬头。

“‘调停者’人格，就是那个帮着李俞寒的人格啊。”

“调停者……？”

白林鸟的眼神愈发空洞，再次变得如潭谷一般幽深。